看凊葳一脸严肃地从正门外进来,身后的翡翠为了跟上她的脚步,明显是在小跑。
凊茂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倒吸一口冷气,可凊荼倒是全然不顾,依旧瞪着眼问凌芸,“你什么时候来的呀?又为什么要从我家这边走啊?”
“够了二弟,快别说了。”
凊茂出言拦着,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凌芸脸色,看似毫不在意,可却突然像极了阮戎歆的神态,不怒自威,自带震慑力,唬得他扭头去看凊葳,眼见她已经气势汹汹地走近了他们。
“大姐,你怎么从外面来的啊?”
凊荼自以为是地跟凊葳搭话,正想跟她套套近乎,想联合她一起挖苦凌芸,出出恶气,“大姐,你在宫里,一定知道吧,二姐夫是不是很宠莲心姐姐呀,素闻太子妃是个出名的贤惠媳妇,你且看看二姐,可及得上她啊?”
凊葳并未说话,反倒是凌芸听了凊荼的话,突然嗤笑一声。
凊茂觑着面色铁青的凌芸,霎时背脊发凉,他不自觉地伸手去拽凊荼,也不敢去看凊葳的脸色,只焦躁地斥道:“快别说了你!”
全然无视凊茂的凊荼发觉凊葳正在朝他颔首,以为自己计谋得逞,便挣脱开凊茂的阻拦,凑到凊葳跟前,咧嘴一笑,“怎么,难不成是连太子妃都比不上二姐贤惠了?”话未说完,便看凊葳朝自己啐了一口,紧接着便挨了一记耳光。
凊荼被掌掴得有些懵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一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脸,仰头望着凊葳,瞠目结舌。见此,凊茂彻底慌了神,忙跪下,紧张道:“阮妃息怒!”
凊葳瞪大双眼,直指凊荼,咬牙呵斥道:“阮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竖子,从小到大,因为你这张碎嘴给阮家惹了多少麻烦?怕是连你自己也数不清了吧!
是啊,你如何会记得那些琐事,便是天大的事,又哪里比得上你兜里有没有银子,能不能有机会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出去鬼混来得重要啊!若非是你,凌君的事如何会被传得人尽皆知?
你不知悔改,倒又开始打上凌芸的主意了!我都替你丢人!阮家世代功勋都活生生被你给作践糟蹋了,你再这么作死下去,怕是连阮家也要被你给作败了!”
哪知凊荼丝毫不惧凊葳,当即出言反驳,“大姐,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怎么今日你开始向着东府说话了?还有,之前那件事真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啊,是你男人派人来托我这么干的,你要说理,找你男人去。”
“你还敢口出狂言!”说着凊葳又打了凊荼一巴掌,气道:“从前我们是什么身份,而今又是什么身份?小时候可以肆意妄为,那现在还能一概而论吗?可瞧着凊茂都知道收敛,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做人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学着点,你是想等害死整个阮家才知道醒悟吗?”
凊荼丝毫没有畏惧怯意,反倒更加理直气壮地狡辩:“哪里就像你说的那么严重了,哪家的公子不是这么长大的?我又没有公职,每天闲着也是闲着啊,我不得找点事干吗,我就是纯粹打发时间,绝对是有分寸的!”
凊葳气得头昏脑涨,一手掐着腰,一手颤颤巍巍直指凊荼,歇斯底里道:“你还有理了!在南郊养着个小瘦马也是纯粹打发时间,也叫知道分寸?你当咱们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啊!原是我出嫁了,无法在家中替爹娘约束管教你了,但想你年纪大了,也该懂事了。
若爹娘不说,我还当你是改邪归正,是个好的,本还想替你辩白两句,维护一下,免得外头说咱们阮家是窝里斗,连带着东宫也跟着丢人现眼,却不想,你竟然这般混账起来,居然打着太子小舅子的名号,在外横行霸道,欺凌弱小,为所欲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凊葳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太大,让凌芸一时有些难以消化,她转眼盯着凊茂,唬得凊茂向后退了一步,低头不敢与她对视,由此可想凊葳所言不虚。
景旸本就不是贤德兼备的太子,仗着自己出身不凡,背后内有烨帝、皇后庇护,外有阮、嘉、苑三族支持,便过着肆意奢靡的生活,虽然并无大错大过,但零星毫发,细枝末节,但凡有一丁点的纰漏都会被放大,成为太微宫言官们日常指摘的主题,引得朝野上下物议沸腾。
阮家是他的母舅家,又是岳家,东宫与阮家早已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未曾想凊荼竟胆大包天,顽劣至此,若是再不加以管束,因结仇积怨,被人刻意拿捏住,势必会被粉饰利用,只怕那时,不仅阮家要落人口实,东宫亦恐被牵连。
凌芸心中不安,又见凊葳气得脸红脖子粗,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时急中生智,心上一计,忙上前劝她,“大姐,跟着他生气不值当,事情已然发生,便没有再转圜的余地了,你也不必担心阮家真就因为他的不检点而败了,到底他还没有成年,还有机会改正自身。
你和大伯、大伯母要是真的想治他,倒也不用这么动气,等他过了今年的生辰,满了十五岁,就让大伯把他送到军中去,要他到新兵堆里吃吃苦头,板板他的地痞脾气,若是教育得当,能成为军中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