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的群山之间,金雕盘旋。
勇猛的金雕们已经杀光了乌鸦,眼下正在扑杀那些敢于飞上空中的麻雀,这并非是为了猎食,仅仅只是看不上眼,毕竟它们才是空中的掠食者,它们才是顶尖的猛禽。
麻雀什么东西,也敢跟它们一样飞上天。
只有顶尖的猎食者才配翱翔在天空之上,这是只属于勇敢者的乐园,而作为勇者,最不缺乏的就是挑战强者的勇气——就比如不远处那只鸟,那是一个比它们还要大不少的家伙,要知道它们的体型即便在金雕里也算庞大了,可那个鸟却还比它们更大一些。
但在嗅到了血腥气之后,它们还是冲了上去,准备给那個羽毛花里胡哨的家伙来个狠的,让那野鸡知道谁才是这片天空的主宰。
但迎接它们的,却不是利爪与尖喙。
而是一柄,三叉大矛。
“哪来的畜生!给老子死!”
三叉大矛苏鲁锭横扫而过,那些想要上来啄食血肉的金雕尽皆被扫落云端。
而那个拎着三叉大矛的金翅大鹏鸟,看着那些大得离谱的金雕,也不禁一阵牙疼。
“居然是……算了。”
亲手捅死了自己养的金雕,这让金翅大鹏鸟,又或者说草原可汗一阵郁闷,虽说以他的地位来说,这种事情没什么所谓,大不了再换一批,但一想到自己之前的遭遇,还有身上的伤口,眼下这点惹人心烦的小事,也就显得愈发扎眼起来。
谁在失败之后都不会有什么好脾气,尤其是那样的一场大败。
但他终究还是努力压下了这份火气,毕竟因为这种事发怒没什么意义,更何况这次出手之前,他也早已做好了失败的准备——胜败乃兵家常事,赢一辈子那种事是不存在的,更何况他要挑战的可是比他更强大的对手,这就更没什么胜利的机会了。
但他终究还是去了,去面对那个几乎无法战胜的敌人。
毕竟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实际上不是什么坏事。
弱者会畏惧敌人,敌人对他们来说是恐惧,毕竟他们孱弱的就像是地上的兔子,他们能做的也只有逃跑。勇士会突破这层恐惧,敌人对他们来说是对手,是陪练,他们会在敌人的压力之下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强大。
而到了像他这种,已经能够称得上是一方强者的级别时,敌人,是罕见的珍宝。
毕竟随着越来越强,能够被他称为敌人的目标也就越来越少了,而这也就意味着,他也越来越难从真正的战斗中汲取经验——当然,他也可以找一群水平不如他的对手来练练,但那样只能算保持水平而已,根本无法让他进步。
虽说煞气这种东西可以靠数量堆上去,但战斗的经验却不是靠数量就能堆上去的。雄狮若是只杀兔子,就算杀一万只兔子,那也只能练成杀兔子高手,这份对于兔子的了解根本不足以支撑雄狮去与同级别的猛兽搏斗。
所以,必须要与那些同级别的,甚至远比自己更为强大的敌人交手才行。
这当然是有风险的事情,但风险往往也意味着回报,更何况这不止是什么回报与风险的问题,而是对方确实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虽然他自己也很想按部就班的排兵布阵,认真与那南陈做过一场,但很显然,在这个见了鬼的世道之下,若是不先行狙杀那南陈的顶级高手,恐怕他这场战争游戏还没开始,手下的士兵就要被屠戮一空。
是了,战争游戏,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他不喜欢与人生死相搏,一点都不喜欢,像两个猴子一样互相殴打,这无疑是再愚蠢不过的行为。他不是猴子,他是可汗,他要的是排兵布阵,大军攻杀,天地为棋盘,万物为棋子,这才是他这个可汗应该做的。
那才是他的快乐所在,才是他乐趣的源泉。
真正的强者应该提兵征服天下,而不是像猴子一样只知道为了点小事打生打死。
“但是想要做到这一切的话……需要力量。”
草原可汗眯起了眼睛。
这就是让他最为牙疼的地方了,若是想要实现他那纵马天下的宏愿,他反而要先去成为一个强悍的猴子——只因为如果只是依靠士兵的话,这场战争游戏根本进行不下去,就算他的大军能够威服四方,但某些愚蠢但却拥有着强横力量的猴子根本不会跟他下什么棋,而是会直接掀了他的棋盘砸了他的桌子。
“就像那些怪物们一样。”
看了眼身上尚未彻底愈合的伤口,草原可汗叹息一声。
他倒不是觉得那样的怪物真就完全无法战胜,无非是想想办法提升一下实力的问题,可问题是这样的战斗又有什么意义?他想要的又不是这个,他又没想过要冲锋陷阵,更没想过当猴子跟人打生打死,这样继续下去,图什么呢?
“那也必须要变强才行。”
单手抚过肩头的撕裂伤,扭曲的肉芽便重新勾连在一起,这让草原可汗额头微微冒汗。
“还要更强,还要更强才行,只有变得更强,才能打死那些掀桌子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