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一切的奇铭婼发了疯似地跑到东宫后面的草地,她跪坐在上面,仰脸望着已经繁星闪烁的夜空,回想起少时的往事。
就在这片草地上,也是这样一个孟冬时节,景明和景晟正带着众宗亲子弟在励精图治殿前的草地上蹴鞠。
他们兴高采烈地争相抢球,引得各处执勤的内侍宫人前来围观,就连景昕也按耐不住,跑去凑热闹,而奇铭婼则选了一个僻静之处,远远地望着他们。
“三哥......三哥,快接着!”景晟高声喊着,伸脚将皮鞠踢向景明。
只见景明回身一个空翻,将飞来的皮鞠踢进数丈高的球门,顿时,全场欢呼雀跃,奇铭婼也不禁扬起笑容,高声叫好。
“啊!”不知何时,淘气的景昕竟跑到奇铭婼的身后,吓得奇铭婼魂飞魄散。
“臭姐姐,你想吓死我吗?过来也不吱一声。”奇铭婼一边打着景昕的臂膀,一边平复激动的心情。
“谁吓你啦!是你两眼一直盯着我四弟出神,连我来了都不知道好不好,反倒怨起我来了。”
“胡说什么呢,去去去......”奇铭婼不禁感到面红耳赤,心跳颇乱。
却不想景昕灵巧地紧靠着奇铭婼盘腿坐下,用肩膀撞了铭婼几下,把脸凑到奇铭婼的耳边低声说道:“我说呀,你是不是也喜欢四弟呀!”
被她这样一问,奇铭婼竟不知所措,“嗯?你......说、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奇铭婼白了她几眼,不愿理会,而景昕嬉皮笑脸地冲奇铭婼坏笑,“好妹妹,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呀!”奇铭婼别过脸,不想理她。
可转眼的瞬间,只见皮鞠突然被景明一脚踢出了场地,飞速向奇铭婼和景昕的方向飞来。奇铭婼吓得尖叫,一把将景昕推开,而自己却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铭婼小心!”
奇铭婼闭眼的瞬间,一声闷响,只觉得是有人将皮鞠扑走,解救了自己。
再回神时,只见一群人向身侧拥了过来,焦急地喊着,“二殿下,没事吧?二殿下......”
这才发觉,是景昱为了救自己将皮鞠扑在了怀里,以致被皮鞠重击而从半空中直接落地不省人事。
一个曾经自己最爱的人有了凌芸之后就六亲不认了,另一个最爱自己的人曾经为了自己险些连命都豁出去了,可是自己为了最爱的伤害了最爱自己的,却原来,自己还是自己,一个人。
忽然感觉有人在身后看着自己,奇铭婼猛地回头看去,是一身量不高,温婉动人的女子,瓜子小脸,杨柳宫眉,头上的小巧把子头上饰着翠玉发梳和宝石珠花,身穿淡粉紫渐变缎布,滚边袖口绣有粉镶紫的茶花宫装,却难掩那水蛇腰身,着实娇媚。
未待奇铭婼开口,那女子便说道:“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坐以待毙,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夺回来!”
远远瞧那女子俯身对奇铭婼说了什么之后,便径直离开。凊葳轻手掩上东宫后门,匆匆回去。
“当真?”难以置信的凊葳对翡翠问道:“你确定没看错,刚才你走的时候,是太子妃亲自迎的殿下吗?”
“奴婢断不会走眼,真真切切是太子妃。”
“那你这来回,可有遇见什么人?”
“去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就是回来的时候看见阮御侍去了芝兰堂。”
离开淡然凝轩,回到东宫之后,凊葳派翡翠由东宫后门去打探凌芸的情况。未几,便见翡翠跑了回来,说是撞见奇铭婼从花晨月夕方向而来,形如疯癫,直冲到东宫之后,正跪坐在励精图治之前的草坪上狂笑。
凊葳心下起疑,即刻往励精图治而去,却不想奇铭婼仍孤身一人坐在草地正中嚎啕大哭,凊葳又让翡翠去找秋菊打听细节,之后她又观察了好一会儿,便目睹了方才的那一幕。
难道之前是我看走眼了?那人若不是嘉懿,又会是谁呢?一团迷雾萦绕在凊葳心头,她来不及细想,转念又问:“可将消息递给秋菊了?”
“奴婢已与秋菊互通消息,睿王被陛下宣召,现下正在皇极殿。他让秋菊代为转告,欲借他人之手了断此事,尚需您的支援。”
“如何支援?”
“您的五福如意丢失许久,并已上报给宫正司了。”
“他、莫不是想......所以玉娇是来......”凊葳心内一惊,下意识抬手捂住嘴,倒吸一口冷气,“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皇极殿。
“去见过你母后了?”
“是。”
“娶莲心吧。”
“你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个。”
“不然,你以为。”
“你利用我不够,难道还想利用凌芸?”
“你应该很清楚,她是权衡利弊,只为保全你,才下了如此大的决心,你莫要辜负她。”
“你不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早就拿定了主意不是吗,拖延这么久,只是图个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