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唐宥又开口了:“父亲,其实大嫂对大哥很上心的,她每日都亲自服侍大哥哥喝汤药,他犯病的时候,还整宿不睡觉地照顾他。
您看她的手都因为熬药被烫伤了。她即便有错,也是无心之失。还请父亲明鉴啊。”
何氏的眼神像一把淬毒的利剑一样射向唐宥,但是唐宥只是别开眼,当作没看到。
唐富春沉默了一会儿后道:“嗯,咱们唐府一向赏罚分明,老大媳妇做的有错的地方,既然夫人已经罚了她去祠堂抄家规,那么她做的好的地方也该赏。
这样好了,以后时均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你便好生照顾他吧,近半年的晨昏定省就免了吧。”
姜融心中一喜,忙起身行礼:“多谢父亲,儿媳定会好好照顾夫君,不让父母失望。”
唐宥心中激动,她终于做了一件帮助大嫂嫂的事情,她真是太高兴了。
只有何氏和唐宓气得脸都歪了。
唐二爷媳妇云氏打着哈哈道:“好了好了,那就先开饭吧,菜都要凉了。”
唐三爷举杯道:“那就让我们先共饮一杯,庆贺时均高升鸿胪寺少卿,”
顿了顿又道:“和他媳妇晋升为二品诰命夫人。”
姜融在一片真心的,不真心的祝贺声中,饮下一杯酒。
她不惯喝酒,喝下去后,从喉头到胃里升起一股火辣辣的灼烧感,但是她却觉得心头暖融融的。
唐宜那家伙,居然在御前夸奖她。这对他来说虽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自己却相当于雪中送炭。
这份情,她领了。
何氏只觉得自己饮下的是一杯苦酒,她气得胃里一阵抽痛,死死地捏着杯子,才没有表现出异样。
但是,唐宓道行浅,脸上的表情就一直很臭。
然后,何氏让何婉柔起身给大家敬酒,也算是正式告诉大家,何婉柔要进府来小住一段时日。
何婉柔娉娉婷婷地起身,站在那里像一朵在风中摇摆的婀娜的莲花。
她今日穿着素雅,加之她五官清秀,颇有种小家碧玉的楚楚动人,倒是让在场几个即将成年的少年有种惊艳之感。
特别是唐宣,看着她的眼气里颇有种蠢蠢欲动。
他还在心中将何婉柔和他刚得到手的通房浣纱进行了一番比较,觉得何婉柔跟浣纱那种温柔小意相比,更多了一层端庄清高。要是能一亲芳泽,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想当时,母亲也是有意把她许配给自己的。
何婉柔举着酒杯,冲众人行礼,然后骄矜地笑道:“以后婉柔还请各位长辈和兄弟姐妹多多关照。”
唐富春有些疑惑地看了何婉柔一眼,只说了句:“既然来了,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有什么缺的,尽管同你姑姑说。”
“是,多谢姑父。”
何婉柔把在场的几位表兄弟惊艳的表情一览无余,然后心满意足地坐下。
接下来,就开始吃菜,众人不再说话,但是气氛却有些诡异。
唐富春心里其实也窝着一股火。他面上好像维护了姜融一番,但也只是为了麻痹姜融。
既然唐宜把她放在心尖上,还在陛下面前替她美言,那么要是直接对她出手,肯定要激起唐宜的反抗。
唐宜现在水涨船高,看好他的人越来越多。他不能跟这个儿子的关系搞得太僵。但是,姜融娘家把她的嫁妆扣下的事,他绝对不会当做没发生。
他今天去衙门里,已经吩咐人给永乐侯所在的五城兵马司主管都尉传了口信,说永乐侯负责的城西区域守卫不当,陛下发了火,要治他们的罪,暂时给永乐侯革了职在家待命。
所以,永乐侯上午已经惶恐地离开衙门,回家去了。
这是他给永乐侯府的最后一次机会,姜临要是聪明,就尽快把姜融的嫁妆拿回来,再备上谢罪礼。
要是愚蠢的话,他就让他永远地赋闲在家,守着个永乐侯的虚名过一辈子。
至于他那个嫁给齐王当正妃的女儿,唐富春也完全不放在眼里。
她要有本事,就把她爹官复原职好了。
果然,永乐侯府那边,姜临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真的得罪了陛下,就要大祸临头,在家里急得团团转,只能写信给女儿姜凝,让她请齐王想想办法。
唐府家宴,众人吃完饭,又坐着闲聊了一会儿。
唐富春作为大家长,对每个孩子都耳提面命了一番,众人也都比较拘谨,坐在那里垂头听训。
姜融心想,幸好唐宜和小姑姑都没来,不然这样的气氛,一个得如坐针毡,一个得闷出病来。
唐宣坐在那里,颇有些垂头丧气。
他差事上的亏空,银子还没能有着落,他都急死了。
虽然他娘答应他,一定赶在规定期限前,把姜融的嫁妆拿回来,但是这还没做到的事呢,由不得他不紧张。
他现在已经开始偷偷地接一些以前不屑做的替人走后门的事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