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御川嘴上说着不用胡鸾飞相送,实际上所有动作都出卖了他。
前往北裘的路上,他少见的不再过问她的身世,与之前略有所不同,轩辕御川像变了个人,慢慢的对她好了起来。
他撩开马车的小窗帘朝外看去,将猛虎山荒野无人的惨景通通纳入眼底。
这几年来,他有几次微服私访时走过几次猛虎山,他身边总是有不同的野兽围着转,他不确定是不是真有人被野兽伤过,但是……
他往身边坐着的人瞥了一眼,暗暗担心。
她时常一个人走这条路线,次数多,越容易遇到危险。
胡鸾飞感知力很强,炙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顿时让她坐立不安。
他总是偷偷地偷看她,她也从未干涉过他的举动,可这不代表着她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
他说猛虎山过于荒凉,她承认,她一直在努力改变。可改变一个贫瘠的地方总不是说说而已,需要的资金和精力远不是正常人可想象的。
想着,还没等轩辕御川出声,就先说了话:“太子爷似乎对北裘的事不是很上心啊。”
想了想,又补了句“我没别的意思”。
没等胡鸾飞反应,轩辕御川开口了,开口的声音清冷如冰,“受制于人,半分自由都无,我又怎么会对这个国家的大小事上心。”
他这一开口,倒是提醒了胡鸾飞,“不如你来我们猛虎山隐居吧,你看青山绿水…”
“鸟不拉屎的地方。”
一句话赌住胡鸾飞接下来的话。
再说,猛虎山确实不如北裘的任何一座山脉,可也不能当着主人的面这样讽刺吧。
抵达北裘之前,感到轩辕御川不同凡响的目光。胡鸾飞调整状态,正襟危坐,下决心别再招惹他。
但今天却静不下来,思路不停地游走,乱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时间不知不觉加了速。
一路平和寂静的抵达北裘。
醉花楼根据胡鸾飞的提议,搞了个回馈新老顾客的活动,短短一天半的时间,客流量络绎不绝,有的不顾严寒,早早的排在外边等候。
人手严重不足,缺货补货,端盘送水,厨房里仅有江武和云絮絮,两人忙得焦头烂额,外头的乘客边刷着火锅边说着近日来的趣事。
忽然,前头微微有些骚动起来,有客人低声惊呼起来,“太子殿下来了。”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喧哗的大堂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纷纷望向门口,见一男一女前后站立。
胡鸾飞站在轩辕御川的前头,立时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是南岐公主和众位参加过皇后生辰的各国女眷。
她们女扮男装混于市井。
见着轩辕御川,南岐公主携着侍女起身迎出来,惶急道:“太子殿下怎么也来了,这儿风冷,快随本宫进屋。”
这个时候,大堂里的客人都知道轩辕御川的身份,早就集体跪下了。
胡鸾飞看了南岐公主一眼,朗声向众人道:“都起来吧,我是醉花楼的老板,这位是我兄长,并不是什么太子殿下。”
常来醉花楼的老顾客自然是见过胡鸾飞的,加上她的面貌和轩辕御川有点相似,也不多起疑,只擦擦额角的冷汗叹道:“太子爷身份何其尊贵,要去也是去皇家酒楼。正纳闷呢,原来是胡老板的兄长。”
胡鸾飞笑道:“大爷您吃好喝好,兴许是这位贵人见我哥与当今太子爷想象认错了。”
南岐公主横了胡鸾飞一眼,不欲多言,早已忘却被救的那个晚上胡鸾飞是怎样维护她体面的。
胡鸾飞懒得和她争辩,先踏进了醉花楼,等着轩辕御川跟进门。
兴许情深,轩辕御川盯着南岐公主的视线久久没离开。也不知他心中有何感想,见南岐公主以不善的眼神死盯屋里头时,他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战王妃,过来给我介绍醉花楼的特色。”
南岐公主意欲跟进包厢,胡鸾飞身姿一晃,侧身抵在门口处,轻声道:“公主的位置在楼下,还请挪步下去。”
南岐公主明眸如波,朝胡鸾飞浅浅一漾,“说你们是兄妹也许只能骗骗外人。战王妃身为有夫之妇,与太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们这些知道其中内幕的女眷,怎可让众人误会了你们?”
她顿了顿,“而且,那夜里,与太子爷欢好的人——是本公主。”
“你还记得。”胡鸾飞望着她淡然道:“我以为你被自家的迷幻药毒害,分不清谁跟谁呢。”
南岐公主冷笑:“只怕战王妃分不清自的身份与本宫的身份。”
胡鸾飞笑而不语。
南岐公主微微颔首,在旁人见不着的地方推了胡鸾飞一把,侧过身闯了进包厢,复又行了个礼,朝着轩辕御川问好,言行举止仿若三月桃花,低下柔枝,无限妩媚。
胡鸾飞接过店小二递来的菜单之前白了她一眼,不禁叹然,南岐国的公主怎这般绿茶,对人对事茶得连周围都一股绿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