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平文报》上刊登了文院里发生的事情。
别说是一个南平府,就连云国京城的国学宫,都对此高度重视。
要知道对于读书人而言,拥有一个科举的学籍,将会是走上仕途的通行证。
一旦失去,也就只能是在文坛绽放光芒,而不能入朝施展抱负。
然而在南平府文院,竟有数以百计的学子主动放弃学籍测试,千百年来前所未有,影响巨大。
由于杜宁写出《马说》镇国,全国各地文院的文报上,也都刊登了这篇文章。
再加上南平府文院发生的事情,各地读书人都在利用文报发表见解,对严松的行为进行了笔伐。
在众多大学士的商议下,南平文院在《苏州文报》上发布文章,针对严松愚蠢的行为向杜宁致歉。
即便如此,各地的读书人依旧很愤慨。
这两天下来,南平文院派出大学士和翰林,一个个陆续前往杜宁家中商谈,希望杜宁能够原谅严松。
虽然杜宁对于前来拜访的大学士以礼相待,但一码归一码,杜宁依旧坚持自己的决定。
那些大学士苦口婆心,可依旧拗不过杜宁,一个个只得无功而返。
南平府文院之内,一些大学士找上了东方雄。
“东方先生,听说您跟杜宁认识,您能否出面帮我们协调一下?这关系着我们南平文院的声誉,如果杜宁不入府文院,这将会是我们大家的耻辱。”
“是啊!上次您不是帮过杜宁一次忙吗?只要您出面的话,他一定会给您这个面子。”
“东方先生,您倒是说句话啊!”
众人看着东方雄,都显得很焦急。
“呵呵,严松自己闯的祸,凭什么要我出面给他摆平?”
东方雄面露轻蔑之色,缓缓道:“我只是文院的编修,对于教化方面的事情不归我管,我也没有那个权力。”
“再者说了,人家杜宁可是出自寒门,傲骨铮铮,怎么可能会出尔反尔,自己打了自己的嘴脸?”
“你们还是别操那份心了,以我对杜宁的了解,他决定的事情,就算是用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看到东方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大家又是生气,又是着急。
可最终,还是无可奈何。
“你们耐心等着吧,出了这样的事情,国学宫会处理的。”东方雄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起来。
…………
转眼又过了数日时间。
李昌盛与若干名寒衣社学子来找杜宁。
大家坐在院中,杜宁给大家泡茶。
“我听文院有学子说,严松遭受南平府众多读书人的谩骂,以至于文胆彻底碎裂,这辈子的儒道也就止步于大学士了。”
“严松此人做了蠢事,就要为自己做出的蠢事付出应有的代价,堂堂文院之君,居然将写出镇国文章的读书人拒之门外,这是人族的损失。”
“杜镇国真为我们寒门争气,平日里那些权贵何等蔑视我们,如今也让他们知道,我们寒门子弟不好惹!”
众人正在交流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可是杜宁,杜镇国府上?”
众人循声看去,急忙站起身来。
来人是文院的编修东方雄,后面跟着若干文院官吏,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
“见过东方先生。”
“见过诸位大人。”
众人一同行礼。
李昌盛小声地对杜宁说道:“东方先生不会是来当说客的吧?哎……没想到文院居然会请东方先生出面……”
“嘘,别乱说,大学士的耳朵听得见。”杜宁提醒道。
李昌盛急忙闭上嘴巴。
东方雄笑道:“李举人误会了,我今日来可是特意向杜宁贺喜来的。”
“贺喜?”
寒衣社学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喜从何来。
“请东方先生明示。”杜宁说道。
东方雄拿出一份文书,递给杜宁说道:“苏州文院君叶惊鸿先生向国学宫举荐,破例将你收为苏州文院的院生,从今以后,你的学籍就在苏州文院里面保管,可以参加苏州境内各地的科举。”
“什么?杜宁被破例招入了州文院?”
李昌盛等人颇为羡慕的看着杜宁,州文院可是仅次于国学宫的教化之地,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想把自己的学籍挂入苏州文院。
这对读书人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荣耀。
杜宁惊讶道:“我只是入品童生,亦无任何功名,学籍进入州文院似乎不太符合文院规矩吧?”
“这确实不符合规矩,但你的《马说》文章镇国,如此大才若不能入苏州文院,那我们云国岂不是要成为诸国的笑柄?”东方雄笑着说。
在场许多人默默点头,认为东方雄言之有理。
论身份,杜宁入品童生,确实没有资格将学籍挂在苏州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