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六日,宜访亲会友。
正午,忠勇伯府内。
卫渊、盛紘、张义坐在春意阁的亭子里。
昌哥儿在看着木哥儿。
卫恕意姐妹与明兰等人,则在灶房那边忙活着。
今日是家宴,她们想要自个儿做些吃食,一家人坐下来聊聊天,倒也惬意。
亭子那边。
盛紘望着眼前山水光景,忍不住赞叹道:
“渊弟,此间养人呐,依山傍水,让人心旷神怡。”
卫渊笑道:“我看姊兄不适合入朝为官,倒是适合做做学问,练练书法,寄情于山水之间。”
盛紘一脸尴尬,“渊弟说笑,吾辈人,还是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卫渊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真是不怨他见到盛紘就想怼。
而是盛紘有时忒不要脸。
满朝文武,除了韩章以外,谁敢说自个儿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说出去免不了要让人笑话。
但是盛紘就敢。
顿了顿,卫渊看向有些拘束的张义,道:
“姊兄,你身体如何了?”
张义是农家汉子出身,为人比较淳朴。
今儿個来伯府时,张义特意起了个大早,沐浴更衣,还换上崭新的衣衫,就连鞋底都用抹布擦了又擦。
生怕脏了伯府门槛。
听到卫渊问候,张义不敢乱说话,道:“好多了,小弟...渊哥儿别担心。”
卫渊还未参军时,张义待卫渊如亲生弟弟一般,一直都是随卫如意称呼他为小弟。
卫渊语重心长道:“姊兄,你待我如长兄,我还记得,我参军之时,你买了一斤猪头肉。”
“我姐和你碗里,顶多就几片肉而已,我足足吃了大半斤猪头肉。”
“临了,您还在我的包袱里塞了二两银子,那是你的看病钱啊。”
张义很小的时候就务农了,导致身体营养根本上,经常生病。
“小弟,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我都忘了。”
听卫渊说起以前的事情,张义倒是不显得怎么拘谨了。
盛紘听到他们二人聊天,也不敢听,而是故作一副看风景的样子。
春意阁的风景的确不错,有几条长长的走廊,有山有水,但,也不至于让盛紘如此痴醉...
主要是,他以前待卫恕意不太好,甚至从未过问过卫渊的事情。
哪像张义,人家是将卫渊当亲弟弟来看待了。
卫渊道:“姊兄,你以后在京城里,就只做一件事,其余的,交给我二姐就好。”
张义好奇道:“什么事?”
卫渊笑道:“将身体养好。”
“明儿个,我请了御医,为你诊治一番。”
“这些年,姊兄你辛苦了,该休息休息了。”
请御医?
张义一听,连忙摇头:“那是给天子看病的,我...我何德何能...我...”
说话都是有些吞吞吐吐了。
卫渊道:“姊兄,世间任何事,都不如自己的身体重要。”
聊到这里,卫如意已经亲自端着菜过来,
“快开饭了,你们方才说什么呢?瞧你们一个个脸色这般严肃。”
张义哈哈大笑道:“小弟说,咱们家昌哥儿,将来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呢。”
卫如意笑了笑,“这大白天的,入梦了不成?”
卫渊道:“二姐这话说的不对,我瞧着昌哥儿挺有读书的天赋。”
“前不久,就连国子监的先生都在夸赞昌哥儿脑子好使。”
“旁人读十遍百遍都不一定能够背下的文章,昌哥儿只读了五六遍就能背下来。”
闻言,就连盛紘都有些许惊讶道:“当真如此?”
卫渊点了点头,朝着不远处的昌哥儿招手道:“昌哥儿,过来。”
瘦小的昌哥儿拉着木哥儿的小手,哥俩屁颠屁颠的朝着卫渊走过去。
木哥儿张开双手,“舅舅,抱抱。”
闻言,几人顿时大笑开口。
卫渊将木哥儿抱在自己腿上,向昌哥儿说道:
“国子监的老师,是不是夸你读书认真,天赋好?”
昌哥儿脸色一红,
“舅舅,此事千万别再提了,您逢人就要说上一遍,羞死外甥了。”
此话一出,众人相继大笑。
唯有木哥儿瞪大了双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是不知他们为何笑。
但随着他们的笑声愈加爽朗,木哥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昌哥儿刚刚启蒙,很是用心,常不分昼夜的读书,口齿变得伶俐不说,就连身上也多了几分书生气质。
不久,亭子外响起明兰的声音,
“这可是我娘亲手做得炙羊肉,今个儿,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