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怎么,怕了?”
郭颢如实道:“实不相瞒,待我到了杭州时,就已有些怕了。”
陈大牛瞬间大笑两声,通过花船放下来的梯子,一步一步走到了花船上。
郭颢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登上花船。
途中,他感到自己的后背,似乎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下意识回首观望时,却见,来时除了花船之外,便无任何船只的平静湖面,突然多出了三十艘小船,正在以包围的形式靠近花船。
每艘小船上,都矗立着人数不一,手握关刀的满甲营将士。
他们各个脸戴恐怖面具,显得凶神恶煞,隐隐透着杀机。
这一刻,他后背发凉,双腿竟是微微发颤,又迈一步,竟是直接跌倒在扶梯上。
如果不是眼疾手快的陈大牛拽住他的胳膊,只怕此刻,他整个人,都已经没入在水中了。
但尽管已被陈大牛拽住,但是两条腿已经是淹没在水中半截。
“堂堂的水军统帅,上个船,还差点儿落水,说出去,也不怕让人耻笑。”
陈大牛忍不住嘲笑他一句。
郭颢尴尬一笑。
旋即,在陈大牛的助力下,他迅速登上花船。
这时,林兆远转身,冷漠的看向郭颢。
郭颢连忙拱手道:“兆远兄弟,许久不见,可想死为兄了。”
林兆远没有回应,只是转身继续看向卫渊垂钓的那处湖面。
气氛顿时有些许尴尬。
陈大牛呵呵笑道:“兆远大婚的时候,你都没来,他这是生你气呢。”
郭颢连忙道:“当时是有要事缠身,人虽未去,但礼却不少分毫。”
他给林兆远送的礼金,是仅次于卫渊,略高于徐长志的。
随后,陈大牛握住郭颢的手腕,来到卫渊身后,深深作揖道:
“大哥,俺没听您的话,带着这厮来向您认错了,您给个话,是打是杀,俺来动手,绝不脏了大哥的手。”
郭颢像是心脏扑通停了一下,湿漉漉的双腿又开始发颤,仅是犹豫片刻,便朝着卫渊的背影跪了下去,重重叩首道:
“大哥,弟...弟知错,请大哥责罚,弟,毫无怨言!”
然而,无论他们说什么,卫渊始终是不予回应。
陈大牛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索性坐在一边,吃着桌子上摆放着的葡萄,连皮也不吐。
郭颢就这样一直跪在卫渊身后。
不知为何,不见卫渊时,他并不觉得害怕。
但此刻,一见到卫渊,哪怕还只是个背影,那种如山高令人忍不住仰望的态势便是扑面而来,使他不得不心惊胆颤。
过了会儿,兴许是郭颢跪麻了,下意识捶腿想疏通疏通经络时,卫渊突然向林兆远开口询问道:
“李川是怎么去世的来着?”
郭颢心头一惊。
林兆远应声道:“代州一战,李川兄弟与我一日奔袭上千里,送情报时,他未带亲卫,不幸半道被辽国暗探截杀。”
卫渊忍不住感叹道:“李川兄弟,忠义啊,你说,咱们这些活着的人,如何对得起那些已经死去的人?”
林兆远很认真地想了想,最终也只得回答道:“对不起。”
“是啊,对不起。”卫渊语重心长的说了句。
郭颢顺势接过话茬,“弟,对不起大哥苦心栽培,对不起那些死难的兄弟,弟有罪!”
认错态度尚可,毕竟是想活命。
卫渊始终没有回应。
直至掉上来一条大鱼之后,直接起身握杆拽起,不知是故意还是什么,总之,他拽了足有片刻功夫,未曾将那条鱼拽上来,
“这鱼还真是有劲儿,定是一条大鱼。”
卫渊兴致勃勃的说着。
见状,郭颢犹豫再三,二话不说,突然起身跳入水中,一时间,湖水波澜四起。
他眼疾手快的顺着鱼线,抓住了那条大鱼,露出水面,双手捧着那条鱼,故作傻笑般看着卫渊,
“大哥,果真是一条大鱼。”
陈大牛笑了笑,“得,还是落水了。”
卫渊将手里的鱼竿扔到一旁,而后蹲在岸边,看着在水中不停扑通的郭颢,笑问道:
“看来,你这个水军统领,还是很懂水性的嘛。”
后者道:“有赖大哥栽培。”
卫渊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向他,也没有让他上船。
他就只好不停地游水。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体力渐渐耗尽,甚至都开口呛水了。
在其身后,有几艘小船也开始靠近他,船只上的人,是几名漕帮的江湖人士。
郭颢纵然是体力快要耗尽了,但他仍是用着最后的信念,死死地将那条大鱼握在手里。
甚至担心待会儿要是没了体力,松手将鱼儿弄跑,他还用指甲狠狠地扣进鱼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