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蓁儿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跑进芝兰堂的东稍间,卧在暖阁榻上的嘉懿,不解地问:“不是叫你去御药房拿止痛汤药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主子!出事了!”
蓁儿疾步走到榻边,低声道:“四殿下去花晨月夕正被陛下撞见了!现在宁妃娘娘正在皇极殿外跪求陛下!”
“什么?”
嘉懿震惊不已,坐起身,问道:“他不是和莲心已经断了吗,这怎么又去!”
“奴婢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何处?”
“奉先宫,听说已经跪了五个时辰了!”
“五个时辰?”
嘉懿朝蓁儿瞪眼,质问道:“那就是昨夜的事啊,怎么现在才知道消息?还有,大夜里的,他怎么会被陛下发现呢?”
“听说昨晚赈灾案终审,陛下难眠,在上林苑内散步,只带了卫尚宫、纯君夫主和十名禁军跟随护驾。
行至花晨月夕,正巧撞见四殿下从莲心房里出来,陛下当即让禁军将四殿下绑了,送去了奉先宫,命卫尚宫亲自看管莲心,之后陛下和纯君夫主还去见了睿王妃。”
“既见过阮凌芸,为何这事才传出来?”
“连昨夜就去过明居,给陛下传递太微宫消息的李总管,都是因为今早去内宫办看到受刑的福祥才知道的消息,可想陛下是故意处置得这么隐蔽,并未惊动睿王妃。”
“那景明呢,自己宫里出了这大的事,他也毫不知情?”
“听闻豫王、睿王最近几天都在太微宫留宿,昨夜赈灾案终审结束后,豫王、睿王等去皇极殿议事,快天亮的时候才散。若是睿王知情,以他的性格,不像是能稳得住,秘而不宣的。”
“景明稳不住,那阮凌芸可未必。她早知景晔和莲心暗通款曲,却故作不知,还硬要给莲心名分,看似是吃亏挽尊,实则是毁了景晔的棋。”
“何解?”
“景晔说过,沉香之事景明查到了,想来阮凌芸也已知情。莲心从小在她身边长大,情谊深厚,能被景晔左右,不过是被巧言情迷。
一旦她知道景晔利用她做了什么,只怕会因爱生恨,反被阮凌芸利用。她完全可以不告诉景明昨晚发生了什么,坐等事情发酵。”
“您的意思是说,这有可能是睿王妃联合莲心设的局?”
“不然这寒冬腊月,陛下为何会散步去花晨月夕?”
“听说昨夜本是皇后侍寝,陛下却未安置,从有凤来仪离开后,顺着北万字桥走过去的。”
“从皇后宫里离开,又只有玉婕和阮凌君陪着陛下,一切未免太巧合了。紫微宫里便没有过密不透风的事,看上去越是无懈可击,越有蹊跷。”
“那现在怎么办,陛下已派人去绘影锦丰搜查四殿下的寝殿了!他们不会查到什么跟咱们有关的线索吧!”说着蓁儿跪在榻边,心虚道。
“慌什么!”
嘉懿瞪了蓁儿一眼,对她吼道:“我与他又无书信来往,能有什么线索!”
景旸恰巧走到芝兰堂东暖阁的窗外,将嘉懿这话听得一清二楚,便侧过身立在窗边的琉璃壁前,侧耳细听里面的动静。
“可是那沉香毕竟是我们帮四殿下从渤州找到的,万一他还有剩余......”
嘉懿扬手给了蓁儿一巴掌,呵斥道:“糊涂!我们只是替他找到了原料,沉香里面的东西,是他自己弄的,与我们何干?”
蓁儿捂着脸,支支吾吾道:“可是,万一他诬陷给我们呢?”
“他疯了吗,即便找到什么,他会认吗?再说了,渤州巡抚也给太子送过同样的沉香,东宫各院都有!你莫要杞人忧天,自己吓唬自己!”
“是,奴婢知错!”
“罢了,你也是担心我。”
嘉懿伸手摸了摸蓁儿的脸,“打疼了吧。”
“奴婢无碍。”
觑着嘉懿的神色,蓁儿试探道:“只是,主子,您与四殿下相交,终归不是长久之策,一旦他达成目的,宸妃复宠,怕是也会危及太子之位,如果豫王争不过他,那你岂不是白为他做嫁衣了。”
“我既然敢与景晔来往,手中自然也掌握着他的把柄,且先不说宸妃能不能真的回来,可只要陛下动了易储之心,景昱必定是第一人选。如果宸妃恢复荣宠,也该是景明,绝对轮不到景晔这个养子头上。”
“主子,事到如今,奴婢有话,不吐不快。”
“但说无妨。”
“皇后之位,母仪之尊,无不是九州女子的梦寐所求,您天生优越,得此轻而易举,可为何您视之如草芥,弃之如粪土?”
“我恨自己生来就是个棋子,行止不由己,我不愿背负家族命运,不想为此与不爱之人虚耗一生。”
“为了将心爱之人送上大位,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惜违背家族之志,牺牲自己,真的值得吗?”
“我幼时进宫,养在姑母身边,不如景昕受宠,后来跟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