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女生看见他好像笑了。
很轻的笑。
紧接着,男人礼貌地同她道别:“抱歉,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她愣住:“……诶?你不看晚会了吗?”
陌生人没有回答。
停留在原地的女生呆呆地望见那道背影,逆着人潮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无痕迹。
仿佛从没来过。
七点整,晚会正式开始,入口处仍未彻底静下来。
总有人喜欢踩着点到场。
穿着一身名牌套装的年轻女生脚踩高跟鞋,声响急促而清脆,一边还在打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哥你别念了行不行。”她朝手机听筒没好气道,“我保证看完晚会就走,绝对不去找他——满意了吧?不信的话你就自己过来盯着我呗。”
电话那头的人比她更无奈:“你以为我不想来吗?要不是那天我被他同学认成老傅……毕竟今天老傅是真的会去,对了,你也千万别招他了啊,这家伙最近脾气很坏。”
女生就笑起来,晶莹的唇彩在夜色中狡黠地闪烁:“那你更应该来了,冒牌男友和正牌男友同时出现,多好玩。”
“喂,小霜你别乱来……”
礼堂已近在咫尺,她毫不犹豫地挂掉电话,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在聚光灯下耀眼夺目的那道身影很快落入视野。
她不由自主地驻足,安静聆听。
渐渐地,她有些恍惚地想,原来那个能成功走进冷血工作狂的心里,还能忍耐后者足足三年的人,是这个样子的。
不久后,礼堂某处很容易被忽略的角落,满脸惊奇的女生猫着腰蹲坐在那里,拨出一个电话。
听筒里响起熟悉的男声:“小霜?怎么了?你不是应该在看——”
“放心,我什么也没做。”她压低声音说,“是老傅在乱来。”
“……什么?”
“他中途走人了。”
八点五十四分,晚会已到尾声。
倒数第二个节目刚刚结束,面貌模糊的主持人正在台上啰嗦。
观众席某处,一个留着寸头的男生满脸不耐,偏过脸催促同伴:“走了,没什么意思,我回学校还有事。”
随着他转头的动作,礼堂里昏暗的光线悄然漫过棱角分明的下颌,凝结在耳骨处那枚银色耳钉上,熠熠生辉。
“现在就走?不是吧,我们本来到得就晚,好几个节目都没看到,再等等嘛,万一最后一个节目很精彩呢,错过了多可惜。”
“能有什么可惜的,你不走我就先回——”
同一时间,舞台上响起一连串轻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光束落在静静矗立的钢琴上。
也照亮了那道光彩夺目的身影。
原本正要起身离开的男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凝眸驻足。
紧接着,他听见琴声悠然弥漫。
起初是雀跃的、期盼的,仿佛将要迎来一个最浪漫的节日夜晚。
一切都美丽得恰到好处。
直到空中飘起了起初微不可见的细雪。
黑白琴键交织错落,郁然的悲伤一点点浸没了欢欣。
雪越来越大,逐渐覆满夏夜的礼堂。
法式餐厅里的平安夜,就结束在一场漫天飘零的雪花中。
窗外忽然下起了雪,刚好晚餐已经吃得差不多,很多客人结了账就出门去看雪。
弹了整晚钢琴的青年也不能免俗,餐厅老板笑着让乐队提前收工,而他迫不及待地走到那个人身边,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傅先生,外面下雪了。”他目光亮晶晶地说,“这是一个下雪的平安夜,好难得。”
男人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并未拒绝他的到来,同样正侧眸看向窗外。
明净清透的玻璃窗畔,泊满了扰乱视线的新雪,片片冰凉。
兰又嘉仿佛受到鼓励,话音愈发絮絮,从外面飘落的雪花,到其实有些好笑的节日习俗,再到今夜灵感满溢的即兴爵士乐。
“你今天吃苹果了吗?我带了两个……不对,国外应该不会流行平安夜吃苹果吧?”
“那天我没有说大话,今晚的钢琴曲你肯定没有听过,因为是我现场创作的即兴——对不起,好像是个文字游戏。”
“不过,我觉得应该不算难听……傅先生,你没有觉得失望吧?”
第二次见面的青年用天真澄澈的目光紧张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实在令人很难说出冰冷的否定。
“很好听。”傅呈钧平静地说,“让人印象深刻。”
“真的吗?那下一次要不要——”
不等他说完关于未来的邀请,男人已淡声打断:“但恐怕你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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