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秋菊捧着的托盘上仔细端起一碗茶,却听冰莘在旁笑道:“一路过来,我先见了恪纯公主,再见了四殿下,可巧太子、太子妃殿下也在,可见咱们是有缘呢。”
一时恍惚,莲心险些将手里的茶泼向景晔。
见此,景晔忙搭了把手,对莲心挑眉,悄声道:“淑仪小心。”
莲心屏气,看景晔拿稳了茶碗,满心忐忑,不敢与他对视,匆匆行礼,“多谢殿下。”
景晔并未在意,接过茶碗,随手搁在案上,只听景旸问道:“清越县主,可是瑞宪姑母得知三弟旧疾复发,特地命你来探望的?”
冰莘放下手中的茶碗,娓娓道来,“母亲本是收到了宫里的喜帖,得闻殿下您新添一子,为之欣喜。奈何兄嫂才有了身孕,尚不足三月,胎象不是很稳,不便离人,所以亲自备好了贺礼,命我代为赴宴。
日前,惊闻景昶哥哥家的小覃嫂子过世,我便跟随父亲进京吊唁,父亲公务在身不能久留,又怕这一路舟车劳顿,特请示皇后娘娘许我提前进宫小住。刚去有凤来仪给皇后娘娘请安,才知道三殿下病了,便过来探望。”
说着冰莘起身朝景旸躬身行礼,笑道:“说来该是恭贺殿下得子之喜,也请殿下海涵,臣女不请自来了。”
景旸笑脸应承着,“县主言重了,本宫尚要劳县主回去时问候瑞宪姑母和姑父。”
嘉懿从旁附和道:“清越县主难得入京,若不嫌弃,尽可去东宫小住。”
话音未落,便瞧凌芸进了东偏殿,对着景旸行礼和自己行礼,“请太子、太子妃万安。”
景旸抬手示意凌芸免礼,“弟妹快快起来。”
只看冰莘欢喜地迎上凌芸,对嘉懿道:“太子妃有所不知,芸妃正是我二伯父家的堂姐,我原本就打算到她这里住着的,可不想姐夫竟然病了。”
看凌芸一脸憔悴,蹙眉叹道:“过年的时候姐姐可不是这般纤瘦的,可想姐姐辛苦,这让我如何再敢留下叨扰呢。”
看冰莘一脸失意,凌芸伸手握上她挽着自己的手,安慰道:“你愿意在这儿便留下,不必担心,方才你也见了,殿下已无碍。”
冰莘眼前一亮,问道:“真的吗?”
“我倒希望多个人帮衬,只你可别嫌我不仅照顾不周,还要劳烦你便好。”
众人又寒暄了几句,场面极度尴尬,索性各自寻了由头匆匆散去。
是夜,看凌芸散着发,盘腿坐在床边翻看司宾司新撰写的赴宴名册,景明不禁抱怨,“明明知道我病了,你照顾着我,都自顾不暇了,姜尚仪她竟然还拿这等琐事纠缠你,真是没有眼力见。”
“我既奉命接下了尚仪局,这便是职责所在,她也是按规矩办事,何错之有。”
“左右就是那些人,爱不爱搭理东宫的,尽要去的,不去的,也少不了会送东西去,你也不用这么认真的一一细数查验了,回头让姜尚仪吩咐底下人记清楚就是了,都已经三更了,赶紧歇吧。”
凌芸笑着收了册子放在床头的柜上,伸手戳了景明脑门一下,一边撤下他背后的软垫,一边说:“既知道三更了你还不睡,刚刚好些,快别跟我贫了,赶紧躺下。”
“哎,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事,你是不是晚膳的时候答应冰莘陪她下棋来着?”
一听此话,凌芸极力回想,紧眨了几下眼,恍然道:“你不说我倒忘了冰莘在了,我本是要过去的,结果被姜尚仪送来的名录给岔过去了。”
看凌芸翻身下床,景明惊道:“喂,你干嘛去?”
“我去西偏殿看一眼,万一那丫头干等我呢,你先倒下吧。”
未待景明拦他,凌芸便已没了踪影。
景明笑着坐起身,随口道:“出来吧。”
“我还当三哥是忘了我呢。”
看景晟悠哉悠哉地从正堂过来,对着自己不怀好意道:“臣弟可不想一晚上都听你们夫妻的墙脚。”
“赶紧的,别贫了,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看谁都不能小看冰莘啊,没有一盏茶,三嫂回不来。”
景晟挨着床边坐下,正色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景明仰脸示意他看向床边的夔龙珐琅香炉,“帮我查查这香有无问题。”
景晟点头答应,“好。”
“是铭婼的侍女合欢。”
景明突然说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惊得景晟屏息发怔。
“哥,你说、说什么?”
“我想起来了,当年在我去襄城途中刺杀我的人,也是合欢。”
景晟扑到景明身边,两手紧紧地捏着他的臂膀,难以置信道:“真的吗,你确定吗,当年凌君救你的时候,不是说是山匪吗?”
“那是父皇为了息事宁人才那么说的,山匪会用紫羽飞镖吗。”
“哥,你还想起来什么了,奇铭婼呢,你到底是为什么去追她的,为什么她和二哥私奔你却往南边追?”
尘封的记忆不断苏醒,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