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卫渊道:“命仵作收敛邕王尸身,待兖王府事了,我即刻入宫面圣。”
“至于邕王家人,暂且原地囚禁,不得出府半步,违令者,斩!”
顾千帆郑重作揖,“诺!”
随后,卫渊想起一事,看向顾千帆,笑问道:
“听说你也是清流之后,家中出过尚书。”
“这年头,弃武从文的名门望族数不胜数,但弃文从武的,本帅还是头次见到。”
“为何来皇城司?”
顾千帆抱拳道:“于卑职而言,没什么清流浊流,都是为陛下做事,尽忠职守,便是清流。”
卫渊笑了笑,“说的不错。”
他看着仵作开始收敛邕王尸体。
心中不由得思绪纷飞。
邕王与兖王,都自诩为是清流代表。
可什么是清流?什么又是浊流?
不过都是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下流罢了。
如若今日是邕王与兖王得势,甚至能殃及到赵祯的地位,那么赵祯的下场,绝不会比这二王好过。
更遑论是赵祯的儿子,当今国之储君赵曦了。
很快,燕达已将兖王等人缉拿归案。
历时月余之久的,本朝第一大通敌叛国案,也预示着将要结束。
就只差皇帝亲口御言直判了。
赵祯早就得知今日皇城司的计划。
他显得心情很不错,毕竟,今日过后,国朝再无大事。
遂也不称病不上朝,而是让各部尚书,带着近日囤积的政务,前来宣政殿。
其中,也有韩章。
卫渊选择在这个时候面圣,并不恰当,但兹事体大,也容不得拖延。
待他与燕达来到宫中,赵祯直接让他们走进宣政殿。
并让他们坐在了一个偏僻角落里。
各部尚书、中枢大臣们见到这二人走来,心中顿时也明了,看来是事情结束了。
卫渊与燕达静静地听着百官奏报。
所言都是各地一些难事、急事,因汴京大案,有所耽搁。
譬如,前些时日,汴京等地接连几日几夜的大雨,恐使某地河堤决口,想要钱财修补河堤。
又比如荆湖南路那边,又出了什么动乱,土匪猖獗。
还有各地邪教滋生壮大之事。
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问题,即使今年解决了,明年依旧会出现。
君臣之间,不知就这些琐碎之事讨论多久。
直到卫渊屁股都已坐麻的时候。
忽然被欧阳永叔的一道声音吸引,
“陛下,因通敌叛国之案查的太久,各司官吏空缺,就连原吏部尚书都误了事。”
“臣议,需提拔一些官吏,补充各司,否则朝中大事,千头万绪,实难进展。”
紧接着,富彦国等人也是陆续开口道:
“吏部尚书乃紧要之职,需由陛下信任且不会误事之人担任,陛下,不知范纯仁如何?”
“苏老尚书之子苏辙也不错,或可助范纯仁将吏部的差事尽快理清,避免误事。”
“...”
卫渊听他们左一个误事右一个误事,眉头逐渐深皱。
嫌自己查案查的太久?
你们怎么不主动请命去查啊?
现在结束了,再说这些?
误事,误事,耽误你们寻花问柳找小妾了?
卫渊深呼吸一口气。
如今案件刚要结束,你们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安排人上手了?
吃相是真的难看啊。
果然,什么清流、浊流,都挺下流。
一旁,燕达也听出了那些文臣们的话外之意,不过他倒是没有过多在乎,毕竟,差事办好,让陛下满意,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他忽然看着卫渊那不悦的神情,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
卫将军,是不是骂人了?
好像,还骂的挺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