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几声粉碎,将一切终结。一个往南,一个往北,距离越拉越大,越来越远。
穿越过后花园的沁风池,到达海棠花丛中的独立小院,这里就像个禁区,向外释放着难以言表的力量,诱人而抗拒。
凌芸徘徊在雪轩的门口,迟迟不肯进去。那门半掩着,透着缝隙往里瞧,莫名渗透着阴森。
玉娟从厨房取膳食回来,发现凌芸独自一人坐在海棠树下发呆,仔细放轻脚步,趁其不备,溜进雪轩。
得知凌芸在外,凌君担心她为景昕受难的事伤神,正想出去寻她,开解一番,却被景昕拦住。“她千伶百俐的,自然会想开的,你去劝说,反倒显得刻意了,不免惹她怀疑。”
“也罢,我已被拉入贼窝,合该听从贼头儿的安排。”凌君摇头笑着,回手示意玉娟,“先摆饭吧,那丫头刚陪着大妹妹逛了半日,定然饿着肚子呢,到了饭点自会回去。”
“吱嘎”一声门响,惹得院内的几个守门小厮警觉了起来,忐忑地盯着影壁看。
不一会儿,瞧着一身着银桂满枝锦缎宫装的女子,发髻上插着明玉春和步摇,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熟悉的面孔让他们警惕的心这才放下,众人不敢怠慢,紧忙上前行礼,“二小姐。”
凌芸点头示意,眼光不自觉地就往正房的窗户瞄着,再环顾四周,四下里安静异常,盛夏之时却有种莫名的寒意侵袭着身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回想起刚开始自己前来探望景昕的日子,她时常昏睡着,又时常被惊醒,每每醒来,伴随地都是那沙哑而惨烈的尖叫声,她害怕地缩在角落里,不肯任何人接近。
那段挥之不去的噩梦,就像一层层阴霾,将她禁锢,哪怕是凌君紧紧地拥抱,也守护不了她完全破碎掉的心灵。
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怀里的她,瑟瑟发抖,凌芸心痛不已,想凌君亦是无能为力,他定恨极了自己不该把景昕带到天市宫,遭受这些屈辱。
看凌芸一时杵在院子里出神,一个胆大的小厮主动上前,试探凌芸,“那个,二小姐,您有事吗?”
“啊?”凌芸一时紧张,紧眨了几下眼,“没、没事,我就是来看看公主。”
正打算进去,凌芸还是停下脚,骤然回身,吓得那个小厮一哆嗦,凌芸打量着他,唇瓣不禁抿成一线,轻声问他:“公主今日如何?”
“回小姐,公主还是老样子,但比以前安稳多了。二小姐,您这是要进去吗?”
被他这么一问,凌芸有些不知所措,她安抚着自己紧张的心情,没有理会他,轻声走到窗前,隔着窗纱,隐约看见凌君正在给景昕喂饭。
景昕眼神异常的干涩无神,冰冷惨白的脸就像冬日的雪,而嘴巴一张一合地咀嚼着,想来是食之无味吧。
凌芸不忍再看,眼前的视线模糊,险些让凌芸从三级台阶上直接摔下来,小厮紧扶着,劝道:“二小姐快别哭了,大热天的,伤身啊。”
凌芸抹掉脸上的泪,两步并三步地冲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