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大手拽住。扭头一瞧,竟是景晔,不禁心悸一瞬,慌张地伸手推开他,忍着脚踝的刺痛,咬牙屈身行礼,“请四殿下大安。”
“起来吧。”
“谢殿下。”
见莲心躲着他走,景晔急忙追上去解释,“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去替皇姐送东西,害你被三嫂误会。”
“奴婢不敢,如果殿下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
看莲心走得很艰难,景晔惊道:“你脚怎么了?”
莲心咬牙哽咽道:“没、没事。”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三哥三嫂呢?”看景晔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莲心满心委屈,瞬间泪流满面。景晔见莲心突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慌忙地伸手抱住她,哄道:“你别哭,你还有我呢。”说着一把将莲心横抱起来。
莲心一怔,止住哭声,惊道:“你快放我下来,这让人看见多不好啊!”
“这会儿正下着雪,守门的禁军都在值房里猫着躲雪呢!”
“可是......”
“别可是了,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放心,我带你走小路,从东宫后头绕到上林苑的大合欢树,那边一向没什么人走的,保证不会叫人瞧见的。”
眼下景明夫妇不在,秋菊她们难得空闲,又是过年,便准备了青菜和肉,聚在一处涮锅子,一时吃了两杯酒,秋菊便觉得头昏脑涨,心想福祐也不在,不能所有人都喝醉,明居没人守夜可不行,故假称解手,溜出门去吹风醒酒。
也不知道自己绕着牡丹堂走了多少圈,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涵韫楼里有人说话,还以为是景明和凌芸回来了,想着不是递话说不回来过年的吗,这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啊,吓得她一激灵。
紧忙蹲下猫在铜缸后面,正打算跑去招呼冬梅她们三个,可凝神细瞧,却见一男子抱着一个女子进了涵韫楼的东间,瞬间彻底醒酒。
登上祠堂后面的三层后罩楼,凌芸挥手示意,“上楼顶。”
看景明正要攀上直梯,凌芸偷笑,提裙抬腿,踩着栏杆借力飞跃而上,直接站到了房上的平台,眺望着南方连绵不断的烟火,欢喜道:“景明,你快点儿,快点儿!”
景明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登上直梯,一脸嫌弃道:“你就不能像个大家闺秀一样,端庄优雅、老老实实地走上来啊?”
凌芸撇嘴,“我本来也不是大家闺秀啊,我从小就在军营里,我野惯了,怎么,你有意见啊?”
“所以,这功夫也是在军营里学的?”
“不是,是我哥教的。”
“你不是从小在羲家长大吗?”
“我是在羲家长大,但我七岁之前不住羲府,我住在三姥爷家东边的宅子里,七岁之后就随军了,我娘都会带我到宁州边境去陪我爹和我哥。”
又提起武圣胡同那所宅子,景明定神看凌芸的脸色并无异样,笑着伸手搭在凌芸肩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抬眼望着远方绚烂绽放的烟火,忍不住明知故问道:“哪家这么有钱啊?看着不像是内城的人家。”
凌芸也没多想,随口道:“襄城首富萧家啊,他家在南城墙外,不过他家的烟火没有新鲜花样,要不是今年羲家守孝,不允许放烟花,你就能看见宫里的新花样了。”
一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凌芸回过神道:“哦对,宫里的花样,你都见过了。”
“那看来,每年都有人陪你到这来看烟花了。”
闻声,凌芸尴尬地转脸看向景明,小心翼翼道:“是他陪我看的,可也没几次,自从丙戌年之后,我再没来这看过了。”
望着景明面无表情的脸,凌芸心乱如麻,刻意追加一句,“而且不光只有他,三姐四姐都在,真的!”说着紧夹着手臂,抬起手坚定道:“我发誓!”
看着凌芸委屈的小表情,景明搭在凌芸右肩上的右手食指不自觉地点了两下,于是故作生气,低头瞪眼看向她,异常冷静地说:“过来。”
凌芸一怔,来不及反应,就被景明一手紧揽入怀中。“唔——”
大年夜才从靖都赶回襄城的萧旻岐不由自主地从东大街绕到襄中直隶总督府来,又鬼使神差地往东向南而来,习惯性地仰望着羲家,却发觉祠堂的后罩楼上有人影闪动,叫停马车,恰巧目睹了这一幕。
曾几何时,老祖宗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一个俏皮爱笑的小丫头,还有一个内敛羞涩的姑娘。姑娘老是在一旁默默地站着,看着小丫头撒欢蹦哒,听着小丫头讲着笑话,逗得老祖宗开怀大笑。
后来,所有人都变了。
如果,那一天,我没有喝醉酒。如果,那一眼,我没有怀疑她。如果,那一瞬,我没有说真相。是否现在就与她携手并肩,站在萧家大院里看烟火了?
良久,萧家的小厮道:“少爷,下雪了,咱们赶紧回吧,阴姨娘还等着你呢,她要是知道你又绕道这里,又该闹了。”
不自觉地伸手抓住系在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