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怨不得景旸,他年纪轻轻,身轻力壮的,又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可见身体是没有问题的。说好听点叫滋补参汤,可那实质上就是汤药。
凭谁愿意没病吃药啊,关键还是那方面的药。这传了出去,当真是嘉懿她自己打自己的脸啊,分明就是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来罢了,反倒是想拉着景旸一起跟她背锅。
既然那么想要孩子,那怎么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从来不争不抢,不笼络景旸的心呢?贤名真的比孩子还重要吗?她真是不要里子要面子,这个活受罪的憋屈样,实在是可笑至极。
看翡翠一时面带笑容,盯着蓁儿出神,筱筱轻声喊她,“妹妹,你笑什么?”
翡翠抿嘴,忙收拾心情,低头继续用扫帚清理地面,随口道:“没什么。”之后又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蓁儿身前的两个药罐,在心里默默算出,景璘已经满五个月了。
东宫,芝兰堂。
听完蓁儿细禀了御药房的事,嘉懿将那碗凉透的坐胎药端起,一勺一勺地把汤药舀进案上的花盆里。
蓁儿惊道:“主子,这是殿下特地安排人从渤州寻来的墨兰!”
“这叶脉透明,是建兰。不看花瓣花色,墨兰是报岁兰,才不会在秋日里开花。”嘉懿浅笑,“兰花都是喜阴喜湿的,并不适合生长在干燥的海州。”
觑着嘉懿的神色,蓁儿道:“奴婢一会儿就叫人都撤下去。”
“还是赏给甯宓殿吧,顺便告诉她,肥水不流外人田,莫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来的,和熙皇太后在世时提携苑氏一族,还不是得看和淑皇太后的眼色,嫡庶有别,可别会错意,坏了规矩。”
宁州,无归城。
巳初,天方渐亮。
又是一夜风雪不停,景晟睡得很不踏实。他蜷缩在半厚不薄的被子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翻了个身,闭眼感觉从帐外钻进一阵冷风,心想屋里的炭火定是又燃尽了,于是慵懒地将头埋进被子,顺手裹紧。
边城苦寒,物资有限,日常一应使用皆按阶品分配,自有定数,身为密使,以副将参谋的身份混在军中,自然要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常年在外行军打仗,景晟早已习惯了艰苦的生活。
只是,眼下无归城的天气实在太过折磨人,明明刚进季秋,却已连下了好几场雪,而且还一次要比一次大,真是连他这种在宁州玄武军幽天部待过的人都受不了了。
昏昏沉沉里,景晟渐渐感觉怀里似有一团火在烧,热度适宜,缓缓扩散,温暖着他已冻得冰凉僵硬的身躯。隐隐的,那藏在心里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圆润粉嫩的鹅蛋脸,娇媚迷人的柳叶眼,胭脂色的仰月唇轻抿,似笑非笑。
“林日成,你笑什么?”
倏然一声轻柔,让似睡非睡的景晟从如梦似幻地遐想里缓过神来,明知这不是梦境,是以忍不住嗤笑,这鬼天气冷得让人不仅能看到幻象,还会产生幻听。
这种幼稚的想法从脑海中一晃而过,让景晟彻底清醒,他猛地掀开被子,从里面爬起来,瞪着他的星目直视前方,还衔着笑的嘴角微微一颤,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哎呀,你掐我干什么呀?很疼的啊!”
嗔怪的话音未落,景晟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捏了一把,顺势将他欣喜若狂的思绪里,仅存的一丝冷静拉扯出来,不禁剑眉紧蹙,脱口便道:“阮冰莘!你胡闹!”
冰莘撇嘴,一脸无辜,“我哪里胡闹了?”
景晟也不理冰莘,一把掀掉搭在身上的被子,打眼只看一个汤婆子搁在褥子上,接着随手掀开帷帐,高声喊道:“福寿!”
“不是,你什么意思呀?你见到我就一点儿也不高兴吗?”
“福寿!滚进来!”
冰莘伸手拉住景晟的手臂,紧着解释,“哎呀,他不在外头,他真的没在,他也不知道我来的。”
景晟转头打量冰莘,看她一脸真诚又怯懦的,对他眨着楚楚可怜的眼睛,可他并未因此而动容,他太了解冰莘了,眼前皆是她假扮乖巧的假象而已。“是你自己一五一十地主动交代,还是我叫了福寿来跟你对质?”
见景晟不苟言笑,想是真的恼了,冰莘的心中不免有了一丝忐忑,她下意识别过眼,磕巴道:“那个,福寿他、都跟你说了吧?你知道我会来是不是?”
“从凌君哥那里骗了我大致的行踪,反却往滇州跑,知道福寿不会坐视不管,任你被家里的府兵抓回去,所以你轻而易举地诱使福寿带人掩护你,再借着他给我传递消息的时候,顺藤摸瓜掌握我准确的所在地。”
“然后在折返回襄城之后遇到了三哥和凌君哥回京,接着你就甩掉了福寿,跟他们去了靖都。”说着景晟冷笑一声,“我倒不信皇姐真的愿意帮你收拾烂摊子,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还惹别的事了?”
“没有,真没有。”
“我娘素来深居简出,若无要紧的事,她怎么会突然主动去见瑞宪姑母?”
“姑姑去找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