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起色了。”
“陆妹妹,”她一把抓住陆曈的手,欣喜之意溢于言表,“你说的没错,以毒攻毒真的有用!”
她瞧去很激动。
“原先是我太过于执着太医局的医理,胆子终究小了些。不过,通过你这次提醒,我大概也明白了解毒的方向。如今心里已有了数,只是还缺了几味难寻的药材。待将那些药材全部寻齐,我写好方子,陆妹妹你再帮我瞧瞧有无错漏。”林丹青笑着说道。
陆曈点头:“好。”
她知林丹青一向聪明,其实若不是当初太医局春试,自己在验状一科讨了个巧,占了先机,太医局春试红榜第一,其实应当是林丹青。
林丹青表面瞧着大大咧咧,爱玩爱闹,实则对医理极为拔萃,否则不会在这短短几日就想通关键,找出“射眸子”的解毒之方。
下雨了,细雨敲窗,隔着窗也觉出雨夜寒意。陆曈拔掉自己面前的酒塞,青梅酒的芬芳顿时充斥在鼻尖。
她想了想,开口道:“不过,你究竟是为谁做的这味解药呢?”
林丹青夹菜的动作一顿。
陆曈安静望着她。
如此迫切,如此认真,用尽心力方法,患得患失到失了分寸,若非中毒之人与自己关系匪浅,很难做到如此。
林丹青为之解毒之人,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
灯火昏暗,只穿了中衣的女孩子歪在矮榻,没说话,默默喝了一口面前的梅酒,梅酒似乎太酸,酸得她眼睛眯起,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呸了句:“也不怎么样嘛,平平无奇,还敢收我那么多银子,不如街头三个桐板的甜浆!”
陆曈沉默。
她夹起一块猪肉冻塞嘴里,满不在乎道:“是我姨娘中了毒。”
姨娘?
陆曈微微诧异。
林丹青笑了一下,托腮叹了口气:“没想到吧,我是家中庶女。”
陆曈动了动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林丹青热情爽朗,大方明媚,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医官院众人待她也不错,陆曈一直以为林丹青是因为曾经身为医官使的父亲使得众人宠爱,也只有这样不缺乏爱的家族,才能养出这样明媚如太阳一般的女儿。
但没想到林丹青竟是庶女。
“我姨娘是旁人送给我爹的舞姬。我母亲是官家小姐,我头还有两个嫡出的哥哥,我是家中最小的女儿。”林丹青伸出筷子,戳了一片熟牛肉,盯着那片牛肉看了许久。
“我爹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父亲,但不是个好丈夫。”她想了想,又摇头:“不,他应该算是个好丈夫,只是他只是我母亲的丈夫。我姨娘在他眼里,是个地位低等的侍妾,一个朋友盛情难却收下的礼物。”
“我姨娘出身贫苦,被我外祖父卖给牙人送到中原,又因生得好,最后被富贵人家买走,精心养着,作为人情礼物送给了我爹。”
陆曈沉默。
世宦高官府中,常有互送美人聊表心意。
“我姨娘当年被卖时,曾因反抗牙人误食射眸子之毒,一开始没什么征兆,直到生下我几年后,渐渐有了症像。我爹试图为她解毒,但南疆诸毒本就种类繁多,我爹的医术在医官院中也只能算平庸,多年无解,姨娘眼睛一日日模糊下去,每每毒发时,双目疼痛难忍。”
陆曈问:“所以你学医,是为了解姨娘之毒?”
林丹青“噗嗤”一声笑了。
她说:“陆妹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医者的诅咒?”
“什么诅咒?”
林丹青轻声开口:“学医之人,永远也救不下自己想救之人。”
陆曈心头一颤。
林丹青仰头灌了一口酒,目光在夜色下有些迷蒙。
“一开始,我的确是因为想替姨娘解毒所以学医的。”
“我想着,既然我爹治不好,那我就自己治。反正我在学堂里识了字,家中又不缺医书,学学总没有坏处。”
“我爹和母亲从来不管我这些。”
青梅酒太酸,酸得嘴里发苦,林丹青伸手,手背拂了一下唇角的酒渍。
林家与其他高门大户不同。
她虽身为庶女,倒也从未受过什么苛待。母亲和姨娘间亦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不死不休。旁人都说她们母女是得了十二万分的好福气才遇到这么一户厚道人家。
但林丹青不这么认为。
比起厚道宽容,她认为更多的其实是一种无视。
对于不重要的人事、如养宠物猫狗一般的无视。
母亲和嫡兄虽然不曾苛待她,但也对她并不亲厚,像是隔着一层淡淡隔膜。
这无可厚非,任谁对分走了丈夫和父亲宠爱之人,大抵都做不到毫无芥蒂。
但父亲待她也是淡淡的。
他会询问林丹青近来吃穿如何,可有银钱需要,但并不会如陪伴两位兄长一般长久地陪伴她。就像他会嘱咐下人好好照顾生病的姨娘,但却不愿意为了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