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公主轻舒一口气：“那就好。”</br></br> 梁瑞注意到万寿公主旁边有个瞎了一只眼的官员：“这位是……”</br></br> 那官员施了一礼，轻声细语：“余乃兴化知府，姓高，名万贺，字长生。”</br></br> ——兴化府是福建下辖的一个府。</br></br> 许烟杪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这名字好吉利。”</br></br> 【总觉得老皇帝听到了，会喜欢到给他升官。】</br></br> ……</br></br> 京师。</br></br> “阿欠！”老皇帝打了个大喷嚏。</br></br> 窦皇后惊讶：“可是着凉了？”忙招呼人叫太医。</br></br> 老皇帝摆摆手：“没事，就是鼻子痒了。”</br></br> 他算了算时间：“那混小子如今也该到福建了，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他也没赈过灾，想必十分焦头烂额。”</br></br> 窦皇后哭笑不得。</br></br> 怎么还有皇帝幸灾乐祸臣子的。</br></br> ……</br></br> 万寿公主觉得，许烟杪哪哪都好，就是喜欢对子说父。</br></br>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声能被听到。</br></br> 万寿公主笑容微微尴尬起来，但也不能立刻就避开，不然显得她给二人甩脸色了。</br></br> 梁瑞咳嗽一声：“原来是高知府。”</br></br> 便也给自己和许烟杪做了个介绍。</br></br> 那兴化知府听得梁瑞是刑部主事，他脸上</br></br> 的笑容便淡了许多：“见过梁主事。”</br></br> 待听得许烟杪是从九品的吏部司务，更是只有拱手作揖：“原来是许司务。”</br></br> 知府是正四品，刑部主事只是正六品，更别说吏部司务了。</br></br> 恐怕这知府还在心里嘀咕着，怎么朝廷除了一名尚书，其他人都是品级不高的官。</br></br> ——公主不算在内。公主的名头就能压过一切了。所以，此人对于公主倒是十分之热情。</br></br> 梁瑞对他的冷淡心知肚明，但也并不觉得这样令人瞧不起。谁不想往上钻营呢？他也没做甚么恶事，只不过是不热情而已。便回了一礼，问了这位知府关于救灾之事，对方回答得颇有条理，明显是一直在亲力亲为。</br></br> 梁瑞对他的印象更好了。</br></br> 几人粗略聊了几句，这位知府便言说自己要筹备灾□□宜，不便久留。待他走后，梁瑞的声音里难免带出几分欣赏：“如今还愿意做实事的人不多了。”</br></br> 万寿公主点头：“的确。你们可知这位高知府的眼睛是如何缺失的？”</br></br> 梁瑞起了兴致：“如何？”</br></br> 万寿公主道：“此人原先是名员外郎，昔年某地有旱，陛下严禁此地酿酒，有知府因此大肆扰民，还从某户人家家中搜出酿酒器具。便要将这户人家重判，判死罪，杀鸡儆猴。这高长生与知府争论，言只是搜出酿酒器具，又未曾抓住其酿酒怎么能判其有罪，那知府先是争论不过，又以陛下压人，言他是否要蔑视圣威，又道，他家有器具，谁能为他们做保，保证他们绝没有酿酒心思？”</br></br> 【诶？居然还有这种事吗？我翻翻！】</br></br> 梁瑞眉梢一跳：“随后如何？”</br></br> 万寿公主颇为感慨：“咱们这位高知府突然将自己一只眼睛挖出，断然道：我以此目替他们作保。后来，衙门的人去查，确认这器具已放在地窖三年有余，地窖的锁都落了灰，他们许久不曾酿酒了，只是一直懒得清理地窖。听闻，有监察御史得知其事迹，深受触动，荐举其为兴化知府。”</br></br> 梁瑞颇有动容：“此人实在性烈……”</br></br> 【放屁！那是他为了名声自己传的！他的眼睛是为了讨好上司挖的！】</br></br> 梁瑞下半句话噎在喉咙里，一口气没能完整吐出来，差点被噎到窒息。</br></br> 笑容都收了起来，瞳孔微微震动。</br></br> 讨好上司，什么意思？</br></br> 许烟杪从来不藏着掖着。</br></br> 青年双目微微放空，实际上是在看着他们看不到的东西，眼睛震惊到大睁。</br></br> 【他他他他——】</br></br> 【因为上官眼睛有损，而他的视线又是出了名的好，素有鹰目之称，就在上官六十大寿那天，把眼睛挖下来泡酒送给上官？！】</br></br> 【有病吧？】</br></br> 【那个上官居然还欣然收下了，还很感动？？？】</br></br> 万寿公主袖袍下面的手微微颤抖。</br></br> 她真的很想问一下，你们福建是怎么回事！一个巡抚在自己家的家用碗筷上刻春宫图，一个为了升官，眼珠子都下得去手！</br></br> 还有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上官，发现自己被送眼珠子，第一时间不应该惊恐吗……</br></br> 许郎没说错，你们都有病吧？！</br></br>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