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至此。
女子爱美,多惜容颜,哪会有人自己划破的?
未久,马车之上一道温润的声音如叹息般传来,“便带她走吧。”
林中萧瑟,前路本是无门。这简单一句于阿笙而言如沐浴甘霖。
她赌对了,母亲曾与她讲过,这裴家九郎儿时曾在庙前发愿以菩萨为师,从善从德,她赌的便是裴钰的善。
她又颤颤巍巍撑着身子,跪地礼拜,全了礼数。
饶是那嬷嬷也觉这女娃在如此狼狈之时,还不忘施礼,足见家教严明,却不知为何落得这般境地。
本该是天上的凤,如今却成了地上的泥,如何不让人唏嘘。
那持剑的少年复又上了马车,他抱着自己的长剑对厢内之人道:“这丫头穿着不俗,昨日面对那些匪徒又有那般胆量,可不像寻常人家的女儿,收留她当真没问题?”
厢内之人浅声道了一句,“裴家容她一个也容得下。”
“可公子,你不怕她当真别有意图?”
“女子惜容颜,她连自己的容貌都不要了,若非走投无路何至于此。上苍有好生之德,我们亦不必去做那落井下石之人。”
少年叹了口气,无奈道:“公子,你就是心肠太好。”
闻此,厢内之人再无回音。
此番裴家一行着急赶路,是因裴家九郎裴钰在七国文典之中作“无常论”,文辩五百余人,惊艳四座,受百家敬奉,皇帝钦点裴钰可承裴氏“礼教无双”之名,因此族中召其归反,正式接受裴氏家主之位。
少年家主,这在诸国世族之间也甚为少见。
裴氏前家主早逝,膝下唯有这一名嫡子,裴钰人如其名,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十四年华便才冠天下,文史大家仲景曾言,便是裴氏也是百年难得这一子。
得裴钰发话,仆妇自然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