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外,一众吏员更是有三四百人,工部、刑部、礼部等诸司情况,大抵相同。”
“我想请问诸位,你们真的能用得了那么多人吗?每年取士数百,是想彰显我朝养士之风还是别有深意?”
待其话音刚落。
所有人犹如被五雷轰顶一般,都懵圈了。
卫渊看向王安石的眼神都充满了钦佩。
这哥们,不愧是虎逼啊,初到京城,人情世故还没整明白,打算就将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怪不得,这厮在前世历史上大行改革措施时,支持的人远没有反对的人多。
只因如同冗兵一样,触及着太多人的利益了。
坐在龙椅上的赵祯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缓缓闭上了双眼。
而百官队列前方,坐在椅子上的韩章突然开口道:
“王尚书,扯远了。”
“陛下是要问,吏部今年有何难题,要如何解决。”
王安石道:“韩相公,吏部掌管官员选拔任用,方才下官所言,就是吏部的难题。”
韩章道:“听王尚书所言,似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王安石语出惊人道:“各司既然缺人,就由吏部举行一次大考,优者升劣者贬,裁剪各司吏员,只留骨干。”
此话一出,百官顿时议论纷纷:
“大考?裁剪吏员?稍有不慎,要出大乱子啊!”
“是啊,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每年吏部都有官员审考,如今还要弄个大考?什么意思?让本该是进士的我们,再重新考一次?”
“这不是胡闹嘛。”
“...”
韩章没有制止百官的议论。
王安石神情淡定,似乎眼前一幕,他早有预料。
过了会儿,韩章再次开口,
“王尚书想法不错,只是国朝养士多年,若是轻易裁剪各司吏员,不免人心向背。”
冗兵的问题,与勋贵子弟脱不开关系。
冗官的问题,与所谓的名门清流子弟也脱不开关系。
比如海家,说一门五翰林,但实际上,在朝为官的海家子弟,却远远不止五人。
他们早就不知安插了多少海家子弟,在各自管辖的部门里。
估计户部衙门看大门的人,就是姓‘海’。
这些清流们与勋贵一样,都是沆瀣一气。
这边有个子弟前程未仆,找不到门路,但凡有个秀才功名,都被弄到衙门里当差。
如此反复,岂能不出现问题?
王安石为何要大考?
真是想考究各级官吏做文章的水平吗?
文章做得再好不会办事有个屁用?
王安石明显是想借助大考的机会,彻底摸清各司吏员情况。
“韩相公此言差矣,国朝养士是为天下百姓。”
“然而官吏若是品行能力不足,就会成为百姓的累赘。”
“如不公开大考,重新审核我大周所有官吏,如何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王安石直接将问题扩大化,再聊下去,估计就要扯到江山社稷了。
卫渊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一幕。
不知为何,只要有人能怼韩章,他就会感到心情惬意。
韩章眉头一皱,“你要举办的大考,涉及天下官吏?”
王安石道:“各司吏员大考,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要让各级地方官也参与此次大考。”
“韩相公,大考的目的,不是要裁剪多少吏员,而是要从中选拔一些能干实事的官员填补各司空缺。”
说实话,各司要人,不是真的缺人。
而是趁机要为自家子弟、学生之类的人再谋上一谋。
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赵祯让王安石担任吏部尚书,就是要将这个难题丢给他。
也就是说,各司官吏的大考,是正儿八经的考试。
而王安石的大考,是如何能够将各司欠缺官吏一事办清楚,办明白,不至于再去增添朝廷的负担。
“除了大考之外,臣还建议,每次春闱定数录取新科进士。”
“一些能成为进士、同进士的人但却因数量问题,没有得到功名,一律留中,待下次春闱补考,优先录取。”
听到王安石所言。
百官再次愣了愣神。
人才...还能留中?
今儿个,他们算是长见识了。
然而,王安石令人震撼的地方,远不止如此,
“春闱每三年一次,除吏部每年对各司、各地方官吏的审考之外,每两年还要增加一次大考。”
“一些于地方、各司毫无政绩可言的官吏,一律...开缺回籍,俸禄减半或只保留功名。”
这一刻,所有人都齐齐看向王安石。
他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