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出了多少血,痛成什么样子……”
裴雍怔了怔,声音都轻了,半晌才道:“其实没有那么厉害,只看起来伤得狠罢了。”
两人俱都安静下来,一时只听得马蹄并车辙声,又有前方风声,隐约人声。
良久,赵明枝才问道:“此时再想,要是当初各处乡县都能设有居养院、慈幼庄,二哥是不是就能……”
裴雍只笑了笑,身下用腿劲夹着马腹,双手则是托着那方手帕,若无其事地转头同赵明枝说话:“自然有用,秦凤两路便依此而为,另再设义学。”
赵明枝深觉意外,问道:“那义学——适龄者都能得进么?”
裴雍点了点头,道:“其实士农工商并无尊卑之分,士者行政、农者耕耘、工者弄艺、商者流通,众人各司其职,自是缺一不可,可总也要给人跳脱之法,未必士者后人必定从仕,农人儿女只能种田,工匠只能练手,商人只可货易,有了义学,便能使人多一条出路。”
“若我当年不能识字读书,必定不能有同你相见那一日,更不能有今天了。”
赵明枝撑着下巴,不知想到什么,过了几息,又开口叫了声“二哥”。
裴雍转头看她。
“我弟弟自小便十分听话,学东西虽不是顶顶快那一个,但他从来不闹脾气,性情也纯善……”
她稍顿一下,终于仰头问道:“他年纪小,又从来没有治过事……二哥能教他么?若学好了,倘使一国上下,处处都同秦凤两路一样,想来将来小儿日子能好过些——至少比此时好过些。”
裴雍将手中帕子对叠一下,捏在手里,又沉吟了一会,才垂眸道:“怎么教?”
“是做天子师那样教,还是做姐夫那样教?”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