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襄城,景明特意没有带随从,连自小跟着他的福祐也被他打发去了昕夕阁,说是帮着照顾景昕,这让凌芸有些讶异,但她心里真的暖暖的,因为这真的好像是新姑爷随姑娘回门探亲一样。
可这唯一的缺点就是,宓院的某些重活就得另找羲家的小厮干了,比如,打洗澡水。
从行宫回来之后,景明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把之前的一切委屈都抛到脑后了,而凌芸却心事重重的,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出神。
“哎,过来帮我穿衣服!”
闻声,凌芸有些不情愿地从暖阁的炕里挪到炕沿,随手拿起白衬衣给景明穿上,看景明转过身,又主动给他扣扣子。
由上至下,还差两个扣子的时候,凌芸突然停手了,两眼直直地盯着景明的肚子看,惹得景明脸红,尴尬道:“喂,干嘛呢?看什么看?”说着伸手要自己扣。
“别动!”凌芸一把打下景明的手,一把掀开衣服,“你、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疤?”
“没、没什么。”
看景明慌乱地想要扣上扣子,凌芸连忙阻挠,“你别动!”
说着上手轻轻地抚摸着肚脐上方一条很长的疤痕,下意识指引她抬手又解开了上面的扣子。
看胸脯上几道细小的痕迹,忧心道:“你转过去,我看看后面。”说着就要把景明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景明一手按住凌芸的手,一手扯着衣服挡住前身,傻笑道:“没事,别看了。”
“什么时候伤的啊?”
凌芸眼中开始泛泪,恍然明白为何景明沐浴一向皆是福祐侍候,不许叫她和旁人插手,又恼自己和他亲昵时被他哄骗而未曾在意。
“以前我都没注意你肚子上的伤这么重,你还说是小时候和景昱打架闹的,如今想来,你跟谁打架会伤成这样?”
景明傻笑,“真是打架伤的。”
“你还要瞒我多少?”
看凌芸焦急的模样,景明深知没有再隐瞒的价值了。
不禁低了一下头,抿嘴咬唇,沙哑道:“当年铭婼突然离开了靖都,我为了追她,在半路被劫匪所伤,在行宫养的伤,也是那时,才知道皇祖母还活着。”
凌芸一愣,“你来过襄城?哪年的事?莲心说,郡主是丙戌年离宫的。”
景明警觉,别过脸,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心虚道:“不是,她是乙酉年初秋离开的,我丙戌年正月就回宫了。”
凌芸失落,“错过了。”
“什么?”景明假装没有听懂的样子,“错过什么了?”
看凌芸蹙眉道:“我丙戌年四月底回的襄城,七月份还在行宫那儿救了那个人呢。”
笨蛋,你救的人就是我啊!
瞅景明的脸色有些奇怪,两眼上下打量自己,凌芸纳闷道:“干嘛这么看我?”
看景明的眼神变得柔和,嘴角渐渐上扬,不怀好意地笑了,凌芸心里开始发毛,“还笑?你别笑,有什么好笑的?”
景明故意低下头,逼近凌芸的脸,暧昧道:“你跟那个人在一起四个来月,就真的没动过心?”
“你想什么呢?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更不知道他是谁!”
看景明一脸的难以置信,凌芸莫名慌了,急忙解释:“我不是都跟你讲过了嘛,他、他当时蒙着脸的,不是,是鼻子以上都缠着纱布的!”
“你不是说你和萧旻岐赌气,去照顾过他,喂了他好多天药吗?换药的时候也没看见真容?”
“真没有!换药这种事都是小爷爷亲自弄的,我哪会换药啊,再说了,他不止脸上有伤,身上也有,男、男女有别,我哪好意思上前嘛。”
看凌芸一脸紧张,景明心里乐开了花,“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找他?”
“我找他干嘛,那就是家里随便找的人啊!”
“哦,原来如此啊哈哈哈......”
看景明突然咧嘴笑得前仰后合,凌芸后知后觉,方才缓过神来,“你又耍我!皮紧了是不是!”伸手作势要去拧他的耳朵。
知道凌芸会恼,景明先于她采取了措施,一手揽上凌芸的腰,让她跌在自己怀里,微扬下巴,低眼看凌芸慌乱里用手抵在自己袒露的胸口,忍不住挑衅,“可你现在抛弃了竹马,移情别恋了。”
凌芸撇嘴,不甘示弱,“某人还不是一样,那么漂亮的青梅,白为了她弄得一身的伤。”
“那么,现在的我们,算不算都移情别恋了呢?”
“我可没有啊!”凌芸嘟嘴,嗔道:“谁知道伤在身上还是伤在心里?”话音未落,腰身一紧,勒得凌芸有些喘不过气,“哎呀,轻点儿!”
凌芸咧嘴吭叽,别过脸不敢直视景明,却听耳边软绵绵道:“虽然还有五十天,但七七已过,亲一下总可以吧,我想老祖宗也不会介意的。”
“你脑子里一天天都想什么啊!”
“我想什么了啊,都是人之常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