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Alina端着咖啡去敲董事办公室的门。
男人低沉嗓音:“进。”
她气息吐纳,定了定神,抬头挺胸推门进去。
高跟鞋由远及近,一路迷迭留香。来到深色大班桌前,将咖啡恭恭敬敬搁到男人面前,红唇勾笑:“陈先生,您的咖啡。”
......
前后不过两分钟,Alina将原封未动的咖啡端回茶水间,脸上已没了之前明媚笑意。
电脑前,梁微宁正梳理各部门资料,耳边响起幸灾乐祸声,“梁秘,陈先生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叫我梁秘书。”女孩纠正。
Alina噎住。
拽什么拽,长得再好看,到头来也只是个秘书。
陈先生那样的身份,会缺女人?
端看这‘红人’能做到几时。
梁微宁手敲键盘,专注在文档中进行标记,忽略对方敢怒不敢言的内心戏,刚要开口,旁边内线响。
她顺手接起,“陈先生有事?”
电话里静默。
迟迟未有回应,梁微宁拿开看一眼,正要挂断,里面传来文件翻阅,伴随大佬低嗓,“长本事了。”
四个字,语气淡到无情绪。
以她对男人的了解,那杯咖啡决计一口没喝。
常年维持的习惯,有些东西沾唇便知不对。
当然,她拎得很清,在公司,没有男朋友,只有上司。
梁微宁懂得适可而止,口吻公式化:“您对咖啡不满意吗,抱歉,我再煮一杯。”
说完,挂断。
听筒里只剩忙音,陈敬渊顿住几秒。
轻笑,撂了电话。
上班第一天就闹脾气。
倒挺难得。
咖啡煮到一半,恰逢楼下CEO来访,梁微宁左右寻思,顺手准备了两杯。
进去时,陈先生已在跟邹总谈事。
她未做久留,放下咖啡便转身走人。
陈敬渊话音稍停,温淡目光落向女孩离开的背影,短暂静锁后,视线移开,继续正题。
案几上是那份被划掉十人的名单。
邹廷面露凝重,“您这趟赴京,董事长应该能明白您对华北区域的长远部署,为何就不能全力支持,实在令人费解。”
沙发上的男人抿着咖啡,没说话。
观神色平静,仿佛未受太平山那位态度的丝毫影响。
追随先生多年,虽远在首都,鲜少私下会面,但邹廷深知,不管再过十年,还是几十年,中港有陈先生,就永远都会屹立在金字塔尖。
他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包括董事长。
名单上的人未必要赶尽杀绝。
重要的是,要怎样让他们‘有价值’地留下。
陈敬渊面容沉静倚靠沙发,一手随意搭着右侧扶手,待邹廷讲完自己的想法,他淡问:“有没有听过鲶鱼效应。”
这是一种常用的企业管理手段。
作为CEO,邹廷自然知晓。
那么,陈先生的意思是......
沉思一阵,邹廷试探道:“您心里已经有合适人选?”
什么才叫合适。
陈敬渊手中咖啡搁到案几,微不可察抬了下唇角,“不一定,但可以试试。”
试试?
掩下惊讶,邹廷暗想,倘若只是试试,这试错成本未免太高。
可既然此话从陈先生口中说出,便也就毋庸置疑了。
临走时,陈敬渊自沙发上起身,吩咐邹廷安排下去,给董事办重新招一名内务秘书。
重新招。
“您对现在这位Alina,不满意?”邹廷问。
偌大的办公室明亮敞阔。
落地窗前,男人慢条斯理点了支烟,清贵背影后看不清具体神色,只听他淡声交代一句,“让人事部直接跟梁秘书沟通,一切按她的要求来办。”
按照梁秘书的要求?
愣住两秒。
邹廷点点头:“好,我明白。”
电梯口,遇到准备出外勤的徐特助。
两人打照面,颔首。
总归是自己人,私下关系还不错,邹廷架不住心底疑问,向徐昼求证道:“那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得陈先生青睐至此?”
那姑娘指谁。
彼此心知肚明。
徐昼高深莫测笑了笑,“劝你别太好奇,以后就知道了。”
以后。
要等多久。
梯门打开,邹廷迈腿踏出前留了句,“不够意思。”
确实。
昔日剑桥大学校友,今日共事一主,同处一栋大楼,抬头不见低头见,能有什么意思。
两大老爷们,互看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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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饭时,内线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