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有数十万，百余万，乃至千万不等。</br></br> 小农亦要拿出数千钱。</br></br> 如此竞欲，富者还好，贫者根本无力承担奢靡的婚嫁消费，民间十有八九是举债完婚。</br></br> 再后来，民间就开始弃婴和杀婴了。不分男婴女婴，生下来就抛弃或溺死。朝廷屡禁不止。</br></br> 老皇帝叹息一声:“哀民生之多艰……我年幼时，家中只有几亩薄田，却也能送我去私塾，后来，长兄娶亲，长姊出嫁，家境一下子就落败了，我也卖身为奴，只为了讨一口饭吃。”</br></br> 老皇帝从不忌讳自己的出身，他反而很得意，时不时拿出来说一声。</br></br> 能从奴隶当成皇帝，还有谁！</br></br> 还！有！谁！</br></br> 但，皇帝敢说，大太监可不敢接，只是闭口不言。</br></br> 感慨完后，老皇帝道:“命翰林院那边拟一则婚嫁禁奢令，诏令天下。”</br></br> ——此前赏赐许烟杪是“制”，如今却是“诏”，意义完全不同。</br></br> 一旦帝王用“诏”，便是官方文书，布告天下。</br></br> “再传朕口谕，鸿胪寺卿李清蕴教女有方，赏……李氏以清言攉贤，赏……”</br></br> 下令之后，皇帝心情松快很多。恰在此时，有宫人来报:“张美人言此前得陛下口谕，于一刻钟后觐见，又听闻陛下今日久坐殿中，忧心陛下未食，特送来蒜瓣面……”</br></br> 大太监侧目一眼，心中不免为张美人拍案叫绝。</br></br> 陛下因着出身，最爱的还是那些民间常见的食物，倘若这张美人送来什么糕点、膳汤，陛下就要下口谕训斥于她了。不过也怪不得，张美人是陛下还是军官时的第一个妾室，向来知晓陛下性情。</br></br> 老皇帝轻轻颔首，那蒜瓣面就呈到他面前。吃了好大几口，边吃边问大太监:“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趣事。”</br></br> 大太监笑着说:“倒是有一则奇怪趣闻。”</br></br> 老皇帝嚼下一瓣蒜:“嗯？”</br></br> 大太监道:“纳币之礼结束后，丞相府中传出了惨叫的声音，听闻，是窦丞相在用狼牙棒追打幼子。”</br></br> 老皇帝精神都起来了，手往桌角的瓜子盘摸:“发生了何事？”</br></br> 大太监把自己打听到的告诉皇帝:“似乎是因为窦家子与济北王世子争夺花魁之事被窦丞相发现了。”</br></br> 老皇帝下意识:“就这？”</br></br> 还以为闹得那么凶，是什么父子反目成仇的人伦大戏呢。就抢个花魁啊？还不是父子抢花魁，是和八竿子打不着的济北王世子。</br></br> 他连瓜子都准备好了，就给他看这个！</br></br> 还是许烟杪好，从来不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