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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方不孝顺父母,他就以“孝”为题。
如果对方在学堂里欺凌弱小,霸凌学生,他就以“大复仇”为题。
如果对方隐瞒婚史、抛妻弃子,或是为科举当赘婿但准备吃绝户,他就以“刑法”为题。
……
【好耶!就这么决定了!】
许烟杪高高兴兴往学子常住的那条街去,路上还顺道买了一个刚出油的肉饼,边走边吃。
——接下来让他看看,是哪家倒霉蛋被选中了!
……
洛水河畔,渡口恰有停船。
舱内走出来三个人,两男一女。
一人年近五十,相貌却生得甚是堂皇,浑身上下十分整洁,衣服没有丝毫褶皱。
一人二十来岁,仪表堂堂,外表秀气,眉眼里却塞着骄矜。
还有一挽着少女髻,意态恬娴,眼眸却极为精神的女子。
他们未曾走下船时,就有数位健壮男子抬着三个滑竿过来,快步走到三人面前,将滑竿分别放下,低眉顺眼:“季公,郎君,娘子,请上轿。”
滑竿就是一种轿子,两根竿子中间放一把竹椅。由两名滑竿夫一前一后抬着,那肩膀上摩擦出来的厚茧顶着竿子,保证了滑竿不会晃动。
那娘子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季公微微张口,又沉默地闭上。望着那娘子的背影,示意数名健仆紧紧跟上。
青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义父,阿筝这是……”
季公,或者说季岁并未接话,只是垂下浓密的眼睫,淡淡地问:“此次春闱,你可有把握?”
青年清了清嗓子,十分骄傲:“状元之位,必然是儿子的!”
季岁微微点头:“如此你就是三元及第了。”
青年对此报以微笑。
二人上了滑竿。
除了滑竿夫外,又有十来名健仆从船上迅速跑下,小跑到滑竿前面开道,防止有人畜冲撞。
滑竿后面亦有七八名健仆,背着行李,抱着书箱,排场十足。
滑竿上,季岁再度开口:“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一见我的友人,让他们为你的策论掌掌眼。也说一说京师的局势。”
青年面无异状,似乎十分宠辱不惊,只一拱手:“谢义父。”
季岁真是越看越满意。
这青年原是他所治州府的一名童生,聪慧好学,不幸父母双亡,只能暂停学业,归家务农。
身虽贫困,心却善良,其所在村子往西一二十里地有一处坟场,那些无主的尸骨便丢在此处,天天受风吹日晒,还被野兽啃食。其触目伤怀,每日忙完农活便前往坟场,将那些尸骨捡走埋葬。
除此之外,他种地时还不忘自学经典,后竟一举考上秀才。
季岁欢喜他的人品,赏识他的才华,便收其为义子,一是一身学识后继有人,二是百年之后也有人替他好好照顾秦筝。
此次进京,就是为了给这义子打点前程。
正思索着带青年去见哪个大官,季岁一转头,就看到路边等着他的滑竿走过去,好过车道的许烟杪,手里还捧着个饼,吃得慢吞吞。
对方也看到了他。
季岁下意识一捏鼻梁。
“怎么又……”
又碰到许烟杪了?
然后,许烟杪瞅瞅他义子,又瞅瞅他,也不知心里想了什么,眼中竟然流露出微妙的怜悯。
季岁:“……”
不知为何,季岁升起熟悉的不详预感。
甚至忍不住想找个算命的看一下,自己是不是命里和许烟杪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