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率先开口,打破平静:
“家主们的交流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天气太热了,如果你不想去别的地方逛逛,我们或许可以在这休息一下。”
“好。”宪纪点头,言简意赅。
然后两个小少年再次面面相觑,陷入了寂静。
惠心累又头大的看着对面的眯眯眼,实在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和宪纪相处。
而且。
“……”
“…………”
为什么又一直在看我啊!
惠在心底不解的喊道。
他一直被看着,而视线的来源方又不说话。
搞得他一头雾水。
想来想去,惠最终选择直接问:
“宪纪君。”
“是。”
“我身上……是有哪里不对劲吗?”
“嗯?”宪纪歪了歪头,神情闪过一丝困惑,他认认真真的上下打量了惠一遍,随后回答道:“不,并没有,惠君的着装合理,也没有哪里乱掉。”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宪纪愣了愣。
随后,他耳根微红,结结巴巴:“抱、抱歉,是我失礼了!”
“不,倒不是说在介意……”
惠不明白对方在慌乱什么,有点意外的解释:
“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而已,毕竟如果没事的话,你也不会一直看着我吧?”:,,.
像是珠代婆婆。
像是真希和真依。
像是花匠朝先生,和其他少主庭院里负责杂物的佣人小姐等等。
……因为忌惮着五条悟这一个先例,禅院在培养着继承人的同时,也在寻找着能够牵制继承人的办法。
然后,他们找到了。
提问:禅院直毘人和禅院古板的族老们,为什么不阻碍惠往院里捡“废物”的行为?
为什么不对惠“温和对待以及庇护废物,甚至为了那些没有天赋的废物,和族里天赋异禀的术师们闹僵”的行为加以批评惩戒和制止?
为什么真的会去好好保护津美纪这个普通人,不让任何人,尤其是和惠越发不对付的直哉去欺负她?
大大咧咧的禅院直毘人还可以说是不在意。
但传统封建的禅院族老们,不可能不在意。
直哉成天将“惠和真希那个废物混在一起,甚至把珍贵咒具递给对方、带着对方一块训练”的行为挂在嘴边,并将其和“有辱少主身份”划上等号的话语——其实就是禅院主流思想的倒影。
但家主和族老们的确没有阻止。
甚至可以说,不管惠想要将谁调到自己身边,不管惠为了哪个“废物”而和族内的术师起冲突,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了的。
族老们总是一副“哪怕不满,但只要惠足够强大,他们就愿意让步”的模样。
而实际上,他们真正不加以干涉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惠在意的人越多,在意的人越弱小,在意的人和禅院的牵连越深,他就越不可能违背禅院的掌控。
就越不可能和五条悟一样,在长大之后站在整个咒术界的对立面,去反噬古老根基与规则。
这就是禅院家主和族老们的打算。
在吃人的环境里,那些来自被压迫的小人物的清澈真诚的情感,就这么被高高在上的得利者捧起,打造成一条又一条冰冷沉重的、系在年幼少年身上的锁链。
那些锁链足够长。
如果惠老老实实和传统站在一边,老老实实呆在安全区,那么锁链就不会有任何存在感,他就是“自由”的。
如果惠心生叛逆,和五条家的那位一样,在变强之后想要跃过御家的底线——
那么无数的锁链,就会成为将他拽回原位的……最可靠管用的道具。
所以,何必阻止惠和弱者接触、交好呢?
那孩子正在作茧自缚。
每一条缠绕在那孩子身上的锁链,都是那孩子自己递过来的。
。
咒术界,并不善待暖阳与好意。
。
“宪纪君,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不,我跟着你就好。”
被要求带着隔壁加茂少主一块离席的惠,礼貌地以主人身份询问宪纪。
宪纪没有什么想法,他这么回答着,于是惠在思索之后,带人走到了某一个安静隔间休息。
而原本在会议厅门口和几位侍女站成一排的珠代婆婆,也第一时间跟了上去。
她与两个孩子一同来到了隔间。
看着惠和宪纪找了个地方面对面的坐下,片刻,确定他们不打算再移动后,珠代婆婆便迈步上前,然后用悠长的京都腔温和地开口问道:
“惠少主,加茂少主,我去给你们沏茶,拿点心,请问,你们有什么指定的茶点要求吗?”
惠:“宪纪君,你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