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干扰下,能够在两小时不到的时间里立即察觉到问题的服部平藏,已经算是反应极快的那一类警察了。
可就算如此,还是险些发生惨案。
幸好。
服部平藏想:幸好日下由礼还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惨剧,没有人再因此而受伤。
。
先前那起无差别袭击案的犯人野末秋彦,的确没有同伙。
但不妨碍有人愿意追随他。
信仰作案,或者说是爱慕作案。
具体什么状况,还需要之后好好审讯日下由礼才能确定。
但无论如何,日下她一定非常喜爱野末秋彦,为对方的事迹所欢呼且狂热。
可同时,她又肯定不完全是为了野末秋彦。
显而易见。
别说是日下这个有着优秀心理学学历、并且有着充沛经验的心理医生,服部平藏都能看出来:那位无差别袭击案的犯人,享受的是自己“独自”完成目标的那种成就感。
所以无论如何,
他都不可能会因为另外一个人替他收尾,
替他完成他失败的事情而高兴。
野末秋彦只会感受到更严重挫败感和失败感——毕竟同一个目标,他失败了,对方却成功了。
但日下由礼根本不在乎,她脑内自成逻辑。
从这一角度来看,与其说是她为了野末秋彦,倒不如说是她本身就具有反社会人格。
只是日下隐藏的很好。
直到野末秋彦为了求医和找到她,和她相遇,而日下也被死死坚持不越线的对方的痛苦所吸引。或许出于好奇,或许想要看看越线之后的变化,亦或者是再也无法忍耐、从而想要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同类——她擅自替换了对方的药物,并悄无声息的,违背职业素养的引导他情绪恶化。
犯人或许察觉到了哪里不对,随后放弃了继续就医。
但那个时候已经太迟了。
病情恶化的犯人,从暴力中而得到了快乐。
而哪怕患者不再就医,日下也一直悄悄观察、跟踪对方,并因此而开始沉迷于对方的肆意妄为。
一个普通人患上了心理疾病,并因此而渐渐越线,最终结果是极度危险的。
而一个精通心理学的反社会心理医生决定不再伪装……危险程度也同样是极高的。
一手将患者推向另一边,最终再自己亲自动手、以为了“野末秋彦”的名义进行谋杀——这一切,或许只是日下长年压抑自己的真实反社会人格,最终找到的富丽堂皇的借口罢了。
所幸,两位犯人显然都不太好运。
事情并未变成最糟糕的模样。
没有人再度被杀害。
至少在警方们看来,的确如此。
日下由礼目前的罪名还是——
非法持枪,杀人“未遂”。
。
警车押送着日下由礼前往警察本部。
似乎在离开了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少年后,日下由礼的心脏开始渐渐平稳,发麻的手脚也再度恢复了知觉。
虽然骨折的手腕动弹不得,但已然适应了疼痛的她,还是在平静之后“呼呼”地笑了起来。
“老实一点!”
一名刑警神情凶狠不近人情的低呵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劝你还是好好配合我们。”
日下由礼不理他。
因为她很清楚,警察这种存在格外受限于条条框框,反而不会危及她性命。
她轻飘飘地想:我只是杀了一个人而已。
日本的法律,想要判处死刑极难。至少只是杀了一个人,她可以肯定自己根本不会被判处死刑,顶多就是二三十年的有期。
反倒是在那个绿眼睛的少年面前,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而正因为有前后如此鲜明的对比,日下根本不吃刑警的凶神恶煞的恐吓。
像是在炫耀,她得意又欢喜地喃喃:
“虽
然这边失败了,
,
主要目标已经杀死了,次要的失败也无所谓了。”
“是我胜利了,是我完成了秋彦君没能做到的事情。”
“呼呼……哈哈哈……!”
她洋洋得意着,完全不在意之后的刑罚,只顾着沉浸在初次杀戮的快乐,沉浸在她想象出来的,和她心爱的秋彦君成为同一类人的幸福。
然而下一秒,日下由礼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因为押送的刑警神情古怪的看着日下。
刑警莫名其妙地说:“你在说什么东西?片冈寺麻衣明明就还活得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啊。”
日下用更加古怪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警察:“……你说什么?你们疯了吗?”
刑警当然没有疯。
片冈寺麻衣所在的医院,的确一直都没有报案电话。
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