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荡虏军的十几名将士却不为所动。
直至张桂芬来到明兰身前,关心问道:“无碍?”
明兰摇了摇头。
张桂芬看向那中年男子,沉声道:“方才,你哪只手臂撞得她?”
那中年男子此刻早已看清形势,魂儿都要被吓走了,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终,忽的跪倒在地。
见状,张桂芬道:“既然不说,那就将你两条手臂都给废了。”
刚说完,就有两名将士分别擒住那中年男子,稍稍一用力,他那两条臂膀便已断骨。
剧烈的疼痛感瞬间涌上心头,仅是片刻,就已晕厥倒地不起。
随后,张桂芬又瞧了瞧那些捕快,道:“哪个衙门?”
为首一人心生惊骇,连忙恭敬道:“小的来自开封县衙。”
汴京城有开封府,开封府下辖多县,其中一县就名‘开封’。
张桂芬道:“你说她的茶,是假的?”
那捕快顿时不敢言语了。
张桂芬看向赵小娘子,笑道:“去将你方才为我推荐的茶品做出来,我要尝一尝。”
赵小娘子喜极而泣,心说今日若非遇到贵人,只怕难以善了,甚至会被那薄情郎赶出汴京也不一定。
她连忙点头,为张桂芬开始做茶。
当茶品好了以后,张桂芬与明兰一同坐下品鉴。
原本一楼里是有不少客人,可那中年男子带人来闹这么一场,早就将客人都给吓跑了。
而那些捕快们因为荡虏军将士的身份,也不敢妄自擅动。
所以此刻,整座茶铺显得格外幽静。
张桂芬静心的品着茶水,一时回味无穷,时而会向明兰问道:
“这茶挺不错,我在汴京里喝了不少名贵的茶水,与之相比,却总觉得少了些滋味,你推荐的这铺子甚好。”
“这个茶叫做戏水丹青?光看这茶汤品色,却是像极了一幅山水画...嗯...味道也不错,就是不知你舅舅喜不喜欢。”
“...”
说罢,她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赵小娘子,朝着她招了招手,道:
“这里是三十两银子,你别嫌少,我今日出门并未带太多现银。”
到了她这个身份,在京城中消费,压根就无需亲自带着银子。
比方说,她去某个酒楼里吃食,待吃好以后,自会有人将钱付上。
如今亲自给赵小娘子付钱,自有一番心思。
见状,赵小娘子连忙施礼道:“要不是夫人您在,只怕我就被那些差吏带走了。”
“如今哪还敢收您的钱,而且您给的太多了,我若拿了恩人的钱财,只怕是要折寿了。”
“所以这钱,我不能要...”
张桂芬笑道:“给你你就拿着,但并不是白白给你。”
“自明日起,你抽出半天的功夫,前往忠勇侯府教我做茶,如何?”
“作为回报,我每月会给你银子,就当你这铺子里的租金了,怎样?”
闻声,赵小娘子顿时瞠目结舌。
去...去忠勇伯,哦不,是去忠勇侯府上,教雁门郡夫人做茶?
这...这何止是泼天的富贵啊!
只怕是从此以后,再无人敢来寻自己的麻烦了...
一时间,赵小娘子有些不知所措。
坐在张桂芬对面的明兰笑着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
赵小娘子连忙摇头,忽的跪倒在地,向张桂芬施以大礼,道:
“幸得夫人您看得起,妾自是感激不尽,心中唯有惶恐。”
“谢夫人大恩大德!”
说罢,重重磕头。
张桂芬道:“快起来,方才听你与这几名差吏交涉,也是个苦命的女子。”
“些许小事而已,算不得什么。”
顿了顿,她看向那些差吏,道:“你们还不走?”
张桂芬当着他们的面喝茶,又让赵小娘子教自己做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难道,她还能找人教她做假茶不成?
那几名差吏从方才言谈中早已听出张桂芬的身份。
卫渊大婚,整座汴京城谁人不知?
此刻,若非顾及着人多,只怕早已被张桂芬的身份吓尿了。
如今,谁还愿过问着这档子破事?
二话不说,便是争先恐后的离开茶铺。
至于那晕厥在地的中年男子,则被荡虏军的将士扔到了街外一处阴暗角落,任由其自生自灭。
原本张桂芬是懒得过问这铺子里的事情,不过既然涉及到了明兰,那赵小娘子做得茶,自家官人也是喝过。
索性,就略微涉足一番,也好让那赵小娘子欠自己人情,好尽心教自己做茶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