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行事。
哪怕如此,还时常有新种不服水土,最后或歉收,或难以成活的情况发生,只是因为挂名推行者是为天子,下头人不敢直言,只能闭着眼睛瞎夸罢了。
二人官职微末,能力又寻常,也无什么人脉故旧可走,最后才被迫留守京城,对赵明枝性格手腕,并沿途所行所为自然所知不多,此刻听她吩咐,各自面上唯唯诺诺,心中却都不甚以为然,等应付完事,一齐退出了大殿。
确认引路的内侍已经离开,两人才敢透了口大气,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起来。
“地都不曾下过吧,也不知听谁人说起了几句,竟就敢开口使人去寻收粮种,却不晓得人手自哪里来,谁人又去牵头,再一说,这事怎么着都要有中书下令才能推行,公主虽然位尊,与规程制度也不相符吧?”
“正是这话!今日接了这样的麻烦,回去还不知怎的跟上峰交代,要是中途分派什么要紧事情下来,我们怎么去推脱?难道还能说什么——公主另有事项交代,暂抽不出手?这样话,如何能说得出口啊!”
“还是南下的人好,跟着天子,再年幼总归诸位相公都在,事事都是按着正经流程来的,只我们……”
“算了,左右她估计也就一时兴起,才把我们叫来随口一问,多半等不到明日就已经不记得了。”另一人道,“回去衙门打发个下头小吏去跟一跟就好。”
又问:“早间我听说老汪报了丁忧,这几日就要离京,这消息是真是假?”
“离京是真的,可那丁忧不过借口而已,他走通了蔡州不知哪一位的门路,递的折子已经批了,这一向不管谁家有人走了,朝中都是夺情,老汪那亲娘还没死,来信只说是重病——谁知真病假病,竟能直接走,实在叫人羡慕得很。”
“羡慕不来,先不说他关系硬不硬的,这一位回乡丁忧,去的可是建州,若你我两个丁忧,一个去的是青州,一个去的是密州,便是有命去,都没命回……”
“还是看命,唉,先不谈这个,我昨日同小苏借着去城东看田的机会在外头探了路,要是按着现在城防,狄人一来,莫说三天,连一天怕都挡不住,老何,你那能不能找人疏通疏通,请京都府衙里头消息灵通的给咱们通个气,一旦狄人有了动静,趁着人还未到城下,你我能摸乱出城,若能因此保命……”
此人感谢话语还没来得及出口,对面人已经叹息一声,道:“我若能在京都府衙中有什么熟人,何至于留在此处这样久?早早就跟着陛下南行了。”
两人顿时相视苦笑,尽皆发叹,等回了衙门,早把赵明枝的吩咐放在脑后,随意找了个吏员嘱咐几句便当此事了了。
毕竟不过公主罢了,身上也无半点实权,今日吩咐,说句难听的,其实名不正言不顺得很,想来也无甚要紧,说不定过隔日就忘了,便是没忘也不打紧,左右能敷衍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