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情，你做得对……”</br></br> 她本以为自己会和之前一样，得到魏彦吾的训斥，可是这一次陈却发现，眼前的魏彦吾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很多，成了一个普通的龙族老人。</br></br> “你说得对，陈……也许，在那个时候，我仍有更好的选择，不用让他们死。”</br></br> “我向你道歉，晖洁。”</br></br> 魏彦吾对陈说道，这一下反倒是让陈有些手足无措起来。</br></br> “看看外面，晖洁。”</br></br> 魏彦吾把自己的手指向外面的窗户，而陈的视野亦随之延伸。</br></br> “……”</br></br> 眼下，罗德岛的行驶路径是在乌萨斯和龙门的边界地带，而从魏彦吾病房的窗外看去，可以看到一片大大小小的石头所堆积成的碑林。</br></br> “……按照这个时间，如果是平常的龙门，会在三十个小时左右驶过这片区域。”</br></br> 魏彦吾对陈说道。</br></br> “……”</br></br> 陈没有说话，等着魏彦吾的下文。</br></br> “因为那片碑林，葬着塔露拉的父亲……还有你的母亲。”</br></br> 陈咬了咬嘴唇，却没有说话。</br></br> “他们终归……没有葬在他们爱的那个城市里，不，你母亲的话，应该是对那座城市又爱又恨。”</br></br> “这里的景色我永远不会忘记，晖洁，只要看到这些小小的石碑，我就会想到他们，我的妹妹，我没有血缘关系却胜过血脉的兄弟。”</br></br> “他们被葬在这里。”</br></br> “墓柜太小了，容不下他们的热情；话语又太轻了，说不出他们的悔恨。”</br></br> 陈看着那片风沙四起的碑林，对魏彦吾说道：</br></br> “所以……那是个无名冢？”</br></br> 魏彦吾说道：</br></br> “是，无名冢，这些石碑上刻下字，就算是再深，不到三天就会被风化，抹消一切痕迹，大概风也明白，名字也许只对活着的人有意义。”</br></br> “——在这片大地上，安葬只是一种理想化的说辞，因为所有的坟墓最后都会消失，没有人能够安静地永眠。”</br></br> “碰上天灾，碰上战争，无论是陨石，还是弹坑，都足以震碎地下朽烂的骸骨，一座城市消失了，葬在城市上的死者也一样会伴随着灰飞烟灭。”</br></br> “至于广大荒原上的无数聚落，我听说过的每个聚落的后代，都没能找到他们先祖的墓地。”</br></br> “有种丧葬方式……叫做墓道，把移动城市的一部分航线设定为墓地，将死者的遗物抛洒给那条道路，视循环往复的驶过为一种悼念和瞻仰。”</br></br> “我太健忘了，我有太多容易忘记的事情，也有太多想要拼死忘记的事情，但我绝不敢忘掉他们，忘掉这片小小的碑林。”</br></br> 陈静静地听着魏彦吾说，她从未从魏彦吾身上体验过如此真挚的情感一次性宣泄这么多，最后她才对魏彦吾说道：</br></br> “墓地……母亲的……墓。”</br></br> 魏彦吾继续说道：</br></br> “你母亲对你没有多少感情，这是科西切的恶毒诡计，却也是我造的孽，为了保护她，我不得不让他嫁给了炎国大臣，我原本该做得更好。”</br></br> “而这一次我再次面会了科西切，如我所想，他活在了塔露拉的身上，比我数十年前见到他时，邪恶程度上升了起码数十倍。”</br></br> “我只是想说，如果龙门一定要一个人牺牲，这个人必须是我，也只能是我，如果有一天我也死去，陈，麻烦你把我也葬在那片碑林。”</br></br> “我只是希望，若干年后，你披挂着执政官的外衣时，龙门驶过那里，你能够记得有个叫魏彦吾的人，长眠于此……”</br></br> 陈用力摇了摇头，说道：</br></br> “可以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br></br> “舅舅，龙门的执政官仍然是您，但请您答应我，不要在让龙门……变成屠宰场。”</br></br> 魏彦吾说道：</br></br> “我再也不会。”</br></br> 这时，文月似乎听出了什么，说道：</br></br> “小陈，你的语气……你这是要离开龙门？”</br></br> 陈对魏彦吾和文月说道：</br></br> “我只是……要去找到我自己的路。”</br></br> 同时，将自己近卫局勋章旁边的胸牌从内衬里拿出，放在魏彦吾的眼前：</br></br> “……我现在是罗德岛的一名近卫干员，这里……无论是知识还是其他的见闻，都是我所需要迫切学习的。”</br></br> “我会暂时离开龙门，充实自己。”</br></br> 魏彦吾没有表示肯定，也没有反对，只是沉默。</br></br> “舅舅，我去找塔露拉……我有好多事情……想要问她，我会带她来找你。”</br></br>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