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贵妃拨弄菩提手串的动作微顿,缓缓地转头来轻视胡鸾飞,“鸾飞,事情不是你二人想的那么简单。本宫在后宫摸滚打爬多年,前朝利益与后宫荣宠剖不开关系。执意毁掉淑妃的话,北裘会损失两名大将。”
胡鸾飞联想到阿娘以前过的苦日子,声音轻飘飘的,但透着锋芒:“我阿娘并非没有靠山,也并非无人替她出头。娘娘,我阿娘以前过的什么日子您都看在眼里,我记着您帮衬阿娘的好,所以丑话搬到台面讲,若因淑妃之事伤及我的家人,就甭怪我不顾念旧情狼心狗肺了。”
“你不怕自己的产业在北裘开不下去吗?”
“这威胁不到我,倾家荡产我也要给我娘讨公道。”
“哼!”德贵妃将菩提手串圈了几圈戴在手腕中,“若非有本宫庇佑,哪有你今日在永和宫叫嚣。小妮子,淑妃的女儿,本宫保定了。”
“既然话已经讲明,从今往后,你我已是敌对关系。”
“所以,你以为你自己在哪?”德贵妃话音刚落,门外涌进来几个太监。
胡鸾飞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最终落在德贵妃身上,黑色的眸子又深又沉,“私自妄动大乾贵客,贵妃娘娘难道不怕陛下怪罪吗?”
“帮忙教训不听话的孩子,陛下怎么会和本宫置气。”
胡鸾飞总算明白了在这后宫里,她和阿娘还有轩辕御川过得如履薄冰,人人都是假面骑士,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难怪轩辕御川这家伙总被耍得团团转
果然啊,养在鸟笼里的金丝雀是无法辨别笼外世界的凶险,单蠢如他,屡次中招。
胡鸾飞抬眸,面无表情的脸上不辨喜怒,但声音一字一句无比阴沉,“别得意太早,容易翻车。”
话已表明,胡鸾飞本想就此告退。德贵妃却让人拦住她的去路,还道:“本宫让你来,可没打算让你走。”
胡鸾飞默了一下,不卑不亢地问她:“还有事?”
气氛僵硬了片刻,德贵妃命人把东西呈过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派人调查本宫与纳兰祺。”
托盘上放的是记载着德贵妃与纳兰祺通信、见面次数、见面地点以及互相送过什么礼给对方的罪证。
写得很清楚,一眼就看得明明白白。
傻子才会往坑里跳。
胡鸾飞自证清白,“娘娘凭什么认为是我派人调查的,若没有证据证明,我可要告您诽谤污蔑。”
德贵妃眼底掠过一丝寒意,“看来,战王妃不打算认罪。”
“我清清白白,何罪之有。您若实在拿不出证据,那就把人证带过来,我好掌掌眼,看看是不是我派出去的人。”
“人,我已经解决了。”
胡鸾飞望了眼墙上挂着的菩萨像,“嗤”的一声笑出来,“您啊,天天念佛吃斋,双手合十时,是否能看得见青葱十指上的鲜血呢?”
这样嘲讽的态度,无疑是一种挑衅。修长纤细的手指拨弄着菩提手串,忽然发狠,“啪”的下,菩提珠子散落满地。
那行为上的怒气,不言而喻。
胡鸾飞想越过那几个太监,但没能如愿,反被人左右抓住双手。
她忍着不悦,转眸看向德贵妃,“阿娘找不着我,定会来永和宫要人。”
“呵。”德贵妃冷笑,浑身散发着能撕碎她的戾气,“你阿娘有何手段跟我斗。”
“……”
见她不说话,德贵妃便挥手示意太监将她带下去。
可惜,胡鸾飞不是坐以待毙的主儿。
她突然笑了,薄唇掀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反手将太监的手拧折,“有件事您恐怕没搞清楚,我的人身自由您没资格做决定。”
在胡鸾飞眼里看来,德贵妃和轩辕隶根本没区别,反正对她和阿娘以及轩辕御川不好的人都是敌人,更何况她已嫁到别国,是声名赫赫战王的王妃,谁敢动她分毫,即便敢动,又有多少个胆子认为战王会作罢。
她现在这态度,不过是仗着自己有靠山,伤贵妃面子,损贵妃名声。
人的劣根性,喜欢狐假虎威。
看样子事情今天是谈不拢了,胡鸾飞索性把自己的态度表明——
“我来是告知您别多管闲事,而不是征求您的意见。”
德贵妃睨着她,“你是在明确的告诉本宫,要与本宫为敌?”
“其实我并不想,但如果德贵妃一意孤行的话,我们只能往那一步走了。”
明确说要和德贵妃为敌,胡鸾飞的心像被人重重的捏了一下。她有考虑过轩辕御卿的立场,兴许他会在轩辕御川和德贵妃之间左右为难。
放下狠话后,胡鸾飞再度抬脚离开。这次,德贵妃并未叫人将她拦住,而是让身旁的嬷嬷送她出门。
胡鸾飞讥诮冷笑:“没有这个必要,回承乾宫或者东宫的路我会走。”
“奴婢…”
“嘘!”
嬷嬷刚要开口就被胡鸾飞禁言。
德贵妃一副吃了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