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失还附带着大量铜钱外流,海商出海往往“以钱附搭其船。”
史记:“海舶飞运,所失良多,而铜钱之泄尤甚。”就是说两宋在海贸中,流失的铜钱是最多的。
如绍兴十三年(1143年),泉州商人“夜以小舟载铜钱十余万缗入洋,舟重风急,遂沉于海。”说的就是泉州海商超载携带太多铜钱出海贸易,导致船只沉没,随船财富也一同葬入茫茫大海。
除了在外国值钱和流失,更有甚者:“销熔十钱得精铜一两,造作器用,获利五倍。”“民多销铜钱为器,利率五倍,乞禁约。”。
销钱铸器成为宋时普遍现象,这种现象在作为日常使用铜器之一的铜镜上也表现的淋漓尽致,以至于有的宋镜直接铸明“每两一百文”“佳者每两一百五十文”。
民间把铜钱都销毁,然后做铜镜,价格能翻五倍,这也使得铜钱大量消失。
现在赵与芮在信州铜场自己私铸铜钱,发现只要管理得当,只会赚钱,怎么可能亏本?难怪两宋官方铸钱老是亏本,而民间私铸到处都是。
“我们主铸了嘉定通宝(当五即五文钱)、嘉定元宝(当十)、崇宁通宝(当十)、大观通宝(当五、当十),目前就这五种面值。”
铸铜钱想赚钱的第一步,当然往大面值铸,两宋在蔡京执政时,专铸当十大钱。
而在进入南宋之后,只有嘉定铸过一次五文钱和十文钱,其余皇帝在位,铸的都是一文钱、两文钱和三文钱三种面值。
所以全勇那边,选择了宋微宗和宁宗这两个时期大面额。
想赚钱的第二步,降低铜和锡的比例,两宋官方铜最低为40%,民间可能更低。
全勇道:“朝廷官方当十钱(微宗时的崇宁通宝和大观通宝),每贯重一十四斤七两,火耗为9.11%,(接近10%)每枚钱11.8727克。”
“咱们的这个崇宗通宝和大观通宝,每贯重一十三斤八两--”
全勇这铸的,铜、铅、锡的比例约为62%、33%、7%,火耗为2%。
从重量和外表上,基本是看不出来,就是比较新。
当五的钱每枚8克多,比例类似,算起来,肯定多铸当十的赚,但不能只用一种面值,也要铸点当五的。
全勇接着又摸出几枚铁钱。
南宋因为缺铜,还铸造了铁钱,在四川那边更是专用铁钱,金朝也用铁钱和宋交易。
宋朝官方用铁十五斤,得当十铁钱一贯,每枚才重7.68克,火耗为2.67斤,火耗比铜钱大多了。
全勇造的当十铁钱,用铁十三斤,得当的钱一贯,每枚重7.36克,火耗比较低。
火耗低的原因,是赵与芮的模好,工人们也小心,磨下来的铁粉、铜粉,都收集起来再用。(官方铸钱的时候,没人在意这些磨下来的铁粉铜粉)
造铁钱,是因为可能和西北方向要交易,用到铁钱比较多。
主要还是按赵与芮的要求,多造铜钱。
“这次运来五十万贯铜钱,十万贯铁钱,一千面铜镜。”
全勇最后一个袋子里拿出来的是铜镜。
这会铜镜比造铜钱还赚钱,所以明间才会销掉铜钱,造铜境,南宋中后期,连官方也这么干,不造铜钱造铜境,难怪铜钱越来越少。
赵与芮看着铜镜比较小,和足球差不多。
“这怎么卖?赚钱不?”赵与芮问。
“比铜钱赚。”秦卓这时道:“市场上按重量卖,铜钱做的铜镜,一两一百五十文。”
一两约37克多,也就是十文铜钱4个不到。
四个十文铜钱重四十多克,才值四十文。
一两铜镜却卖一百五十文。
“咱们这是纯铜的,一两可以卖两百文以上,如果卖到高丽、日本至少三百文以上。”
赵与芮手上这铜镜重约一斤多,起码就是四五贯起。
赵与芮看到满桌的铜钱,心中大定,终于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了,总不能老沾老丈人秦卓的便宜。
“咱们现在能赚多少?月铸多少?”赵与芮又问。
“咱们信州铜场,现在有五万多户,月产铜料四十六万斤,铁料十八万斤,锡料,铅料各约十万斤。”(有部份锡和铅是从其他矿场拉过来的,也是秦卓的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