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今年九岁,二妮今年七岁,两人虽瘦弱,但样貌也是清秀,青楼里,一般都会买下些这般年岁的小姑娘专门打杂伺候楼里的姑娘用,待得年岁大了,在青楼里耳濡目染的,若是个好苗子,再开了接客不迟。
石榴听得熊婆子说俩人被卖去了青楼也是捏了一把汗,但转而想起二人年纪,也是松了一口气,当下忙看向钟捕头。
钟捕头便即同熊婆子道:“这几人,我这大侄女都要赎回去,熊婆子,看在我老钟的面子上,人你就放了吧!该多少银子你说个数。”
熊婆子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不然到嘴的东西哪会再吐出来?除非银子给的足。
当然,看在钟捕头的面子上,她也不可能多狮子大开口,只要了比买价多一吊银子,毕竟,这大半个月,人也不是白养着的不是?
至于那已经出手的大妮二妮,她告诉人在哪个青楼,能不能赎出来,这个她就管不着了。
石榴当下毫不犹豫的给了七两银子,银子是进门前李继富就交到她手里的,然后拿到了李春芳和章三妮的卖身契,当场就给撕了个稀巴烂,然后便即就见到了李春芳和三妮母女俩个。
又黑又瘦状似个黑竹竿、双眼因着焦心忧心睡不好觉而深深塌陷的李春芳着实让石榴他们吓了一大跳。
“小姑!”
“小妹!”
“——”
石榴他们赶紧上前两人给接住。
李春芳乍然见得熟悉的亲人们,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三哥?四哥?六哥?祖堂哥?还有棕哥儿和石榴?真的是你们?我没有在做梦吧?”
确认是真的亲人没错了不是在做梦,李春芳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那哭声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委屈和无助,听的人难受至极,就是陌生人,听着这哭声都能听出来,这人不知是受了多少罪呢。
一旁的熊婆子也是啧嘴,她可没磋磨人啊,这妇人,她从那刘婆子手里买的时候,就不成个人样了,这些日子,她可没不给她饭吃,还给肉吃呢,是这妇人不肯好好吃,一天从早哭到晚的,晦气得很,她不收拾一下不得翻了天去。
一行人出了熊婆子这里,上了牛车去,李继富还在同李春芳说着初二没见她回来爹娘咋咋咋担心得,一去章家问,章家婆子还撒谎说你病了咋咋咋的,说到将章家砸了,给刘婆子和章洪都狠狠的打了一顿。
又说娘已经压着章家签了和离书和断亲书云云的,蓦地,李春芳捂着脸哭得更厉害了些,只不过,那哭声,仿佛带着松了一口气的解脱。
四岁的三妮到底年纪小,这些日子经历的给她吓住了,这会儿整个人也都还是傻傻的,见自家娘哭,也直跟着哭。
石榴就抱了她哄起来,又将随身荷包里揣着的两块点心拿出来给她吃,总算将她给哄住了,石榴便劝慰小姑道:“咱们这就去救大妮和二妮,等救了他们两个,咱们就回家,家里爷爷奶奶都等着你们呢!”
听着这话,李春芳擦擦眼泪,连连点头,被卖掉的这些日子,她总想着等娘见不着她,一定会来救他们娘俩的,可她也担心娘找不着他们,好在老天眷顾,叫亲人们找着了他们!
现下她啥也不想了,只想找回大妮二妮,回去见爹娘。
有钟捕头帮忙,石榴一行顺利的进了丽春院,也顺利的赎回了大妮跟二妮两人。
两人在丽春院里打杂了半个多月,好在因着手脚勤快,并没有挨打挨骂,见到娘和妹妹,两人也是喜极而泣,娘几个抱头痛哭在了一起。
石榴也不禁跟着红了眼眶,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一个不少且都好好的给救回来了。
当下天也是黑下来了,今儿是出不了城的了,石榴便即要请钟捕头去酒楼吃饭喝酒,谢过他今儿帮的这番大忙。
钟捕头却摆手拒绝了,只道:“我跟你义父可是过命的交情,这点小忙不算什么!回头我找你义父喝酒去,现下,你还是先好好安置你这小姑和表妹们吧,下次来前坪县若是有事,你也只管来找钟叔就是!”
石榴挽留不住,只得郑重的再道了谢意,李继礼他们也都拱手跟钟捕头致谢。
目送走了钟捕头之后,石榴一行便即往钟捕头指路的客栈去,打算今晚住宿一晚,明儿一早再出城回家去。
李继礼几个说啥也不肯住房间,只道他们住大通铺就成,昨儿也住的大通铺呢。
石榴可不依他们,这新年当下的,这两日奔波,也是辛苦叔伯们了,当下就直接要了三间房,给了银钱,不睡也要睡。
又简单的吃了晚饭,大家就都去歇下了。
石榴跟李春芳娘几个一间屋子,两张床,她跟大妮和二妮一起睡,睡到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压抑的哭声,石榴立马惊醒了。
但没坐起来,听出那哭声来自小姑,显然是闷在被子里偷偷在哭,不想让人知道,她也是叹了一口气,十分明白小姑的心情,当下也只装没有听见。
小姑啥都好,就是性子软了性,受了欺负也怕亲人担心,从不跟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