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开口道:
“但这些对于你来说,应当是求之不得了。”
余琛听罢,缓缓点头。
途中碰上一个也是穿个上京府制服衣裳的二十多岁的男人,背着行囊从那天葬渊走下来,眼眶深陷,皮包骨头,但那脸上欢喜,却一点儿也做不得假。
“终于!这破日子终于到头啦!道爷我出来啦!”
化作一道幽光,飞一般跑了。
甚至都没注意到正在往山上走的余琛和虞幼鱼。
后者叹了口气,“――这人应当就是上一个守门人。”
余琛见了,也是发笑。
俩人便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上了那天葬古渊去了。
余琛越看,越觉得这就是一座火山的模样,巍峨耸立的圆山上,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恐怖坑洞,而那坑洞下方,便是无尽黑暗深渊。
坑洞上方,边缘之上,一圈儿百丈高的厚重青灰高墙将整个天葬渊完全包围,上面刻画着无数密密麻麻的诡异纹路,听虞幼鱼讲,就是为了镇压和消除那无尽怨气。
城墙一侧,有一扇无比庞大的禁闭的石头门扉,门前一左一右,坐落两尊巍峨石雕,石雕一旁,又是一座不大的玄黄色宫殿。
冷冷清清。
虞幼鱼指了指宫殿,“看坟的,这是葬宫,就是给们这些守门人住的,而守门人的职责,便是在有人送葬时候,打开那天葬之门。”
一边讲述着,虞幼鱼一边带着余琛进了那一座葬宫。
整个宫殿,虽是不大,但却五脏俱全,从前厅,到大堂,后院,卧房,膳房,冥想练功室……一应俱全。
宫殿装修古色古香,红烛闪耀之间,灯影摇曳,颇为阴森恐怖。
余琛按照那祭礼宫的执事给的地图,轻车熟路和虞幼鱼一同来到卧房。
卧房很大,还有一个偏殿,殿里有一个方圆三丈左右的浴池,却是已经干涸。
――历代守门人,似乎也没心情用这玩意儿。
可就便宜了余琛。
弹指之间,天地之化水,涌入池内,又是一点,一枚火星子从火道涌入,瞬间在池底熊熊燃烧。
没多一会儿,蒸汽升腾,灵雾氤氲,那池子底部刻画的聚阵运转起来,让池水咕噜咕噜冒起了泡儿。
余琛和虞幼鱼对视一眼,衣衫褪尽,在萦绕的乳白雾气中,踏入那浴池里。
时已值深秋,天寒风肃。
一路奔波的俩人,一踏进这满池子温泉水里,便只感觉浑身疲惫,尽被洗去了。
余琛惬意地闭上眼,享受片刻安宁。
结果这一闭眼,便感受到度人经,一阵嗡鸣。
――那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好似癫狂一般的颤动!
他一愣。
自然明白,这是周遭有那遗愿不散,方才引得度人经这般躁动。
便凝聚心神,朝那冥冥遗愿来处,探查而去。
一路向下。
无尽黑暗,瞬间笼罩了余琛整个心神,他就好似在无边的深渊中坠落,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
恍然睁眼!
周遭一片黑暗!
只有一根根天柱一般的红铜神柱顶天立地,一团团猩红的火焰在柱子上燃烧沸腾,摇曳翻滚!
不知为何,看到这些红铜神柱的那一刻,余琛心头莫名升起一种感觉。
――囚笼。
紧接着,他突然看见,那些红铜神柱后面,一道无比庞大的阴影突然出现!
哗!
那是一张漆黑的面孔,无比庞大,甚至能比得上饕餮!
只是这张脸上,嘴巴被一根根寒光闪烁的铁锁缝死;两只耳朵被剜下来,塞上了锋利的石头;鼻子被割掉,被冷却的铜水封死,两只眼眶空洞,黑红黑红……
那一刻,面面相觑。
余琛只感觉浑身僵硬,喘不过气儿来!
但他无比确定,那股冥冥遗愿的源头,就是它!
“某……”
轰隆隆!
好似雷霆那般!
那恐怖的面孔好似想要说什么,但仅吐出一个字儿来,余琛还没听闻,他的精神便已承受不住,倒回肉身!
睁眼!
冷汗淋漓!
大口喘着粗气儿!
满脑子,都是方才那张恐怖巨脸!
他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方才对方就是想要告诉自个儿,他的遗愿。
可自己甚至无法承受对方的声音?
只是听闻那一个字儿,便被打回肉身!
只是残留的执念,便这般恐怖?
那这遗愿的主人,又是什么恐怖人物?
或者说,这遗愿……莫不是要翻了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