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陆淼不介意分给别人一点好处,但如果拿了她的好处,还要在背地里算计着怎么害她,那抱歉,请趁早的有多远滚多远。
顾莹点点头,“我想你应该也会选这边,本来有两个床铺,我刚才只说了一个。”
现在任冰心占了一個,另一个就是陆淼的了。
陆淼看了眼右侧墙角床铺,纤细眉头皱了皱。
房间本来看着就挺脏的,那床贴着墙角,看着更脏了。
如果可以,这个鬼地方她真的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了,但是很显然,没有如果。
擦完澡换上干净衣服,陆淼两根手指钳起脏衣服丢进盆里,那原本清澈的水眨眼之间就浑浊起来,她嫌弃“咦”了一声,被惊得连连后退。
顾莹走了过来,“怎么了?”
任冰心坐在床边荡腿,看见这幅情况,她迟疑问:
“陆淼,你别告诉我,你没洗过衣服。”
陆淼嫣红唇瓣抿起,想要辩解两句,可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声铿锵有力的:
“我可以学!”
任冰心扑哧笑出声,“不会没关系,其实我也是前段时间刚学的,以前在家都是我妈给我洗。”
“这衣服脏得厉害,盆里这点水可洗不干净。”顾莹笑了笑,无奈提议,“一会儿说完正事,我带你去池塘那边洗。”
陆淼点点头,原本高傲傲娇的脸颊这会儿红扑扑的,憨憨的有点可爱。
任冰心对长得好看的人天生有股亲切感,而且关于洗衣服这件事,陆淼坦然不会,并积极表示愿意学的这一点,更让她对陆淼有了一丝丝的改观。
陆淼或许是娇气,又或者是娇纵的,但同时她也是真实、耿直积极的,建立在这个层面上,任冰心觉得,娇气也好,娇纵也好,这些东西在陆淼身上,未必就是缺点。
娇气傲娇,还耿直,这种反差感挺可爱的不是吗?
顾莹去外面喊知青们集合,这中间的空闲,任冰心帮陆淼一起铺床单。
想到刚才堂屋发生的事,任冰心压低声音提醒:
“陆淼,你来的路上有得罪过陈妙妙吗?”
陆淼茫然偏头,“嗯?”
任冰心帮她把床单一角的褶皱抚平,“我就是觉得怪怪的,具体怎么怪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你小心点吧。”
陆淼点点头“嗯”了一声,心里心知肚明,“我知道了,谢谢你。”
“没事。”任冰心摇摇头,听着堂屋里渐渐热闹起来,她站起身,“走吧,好像就差咱俩了。”
另外几个老知青还没回来,不过不要紧,看着堂屋里新来的知青都到齐了,顾莹清清嗓子,以最简洁的方式告知众人:
“其实也没什么,日常就是下地干活,生产队会统一记工分,工分跟口粮挂钩,干得多,工分多,口粮分得也多。”
坐在桌子一角的梁绍举起手,顾莹点头后,他开口问:
“大家伙儿来这儿不是搞建设吗?怎么就只有下地?”
于浩接话道:“都啥时候了,你居然还以为下乡是来搞建设的?”
又不是第一批下乡的知青,还以为下乡是搞建设呢?
这么些年了,没下过乡,还没听返城的知青说起过吗?下乡就是去到乡下种地。
梁绍卡壳了。
看他一脸不能接受的模样,八成之前是真的没听说过。
顾莹点点桌面,严肃说:
“下地干活儿也是革命的一种,现在到处都吃不饱肚子,咱们要是把地种好了,把产出提上来了,这怎么不是建设的一种?”
耿小云“啪啪啪”拍响巴掌,大声吆喝道:
“这话听着得劲儿,顾知青,说得好!我支持你!”
顾莹微笑鼓励众人:
“大家以后好好干,干好了不愁吃不饱肚子。”
说到吃,于浩举手问:“顾知青,那吃饭的这个问题怎么解决?我听我们那儿返城的知青说,乡下跟城里一样,大食堂早就取消了?”
“对,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顾莹颔首:“老知青基本都攒下工分了,现在跟队里社员一样,每季度收成后按照工分换算参与分粮。你们刚来,应该跟之前我们刚来的时候一样,队里会给预支粮,之后干活累计工分再用工分还。”
“至于开火吃饭的问题,知青点两边都有灶台,之前因为人少,男知青是跟女知青一起开火的,现在人多了,你们可以考虑自己开火。如果不会做或者不想做,可以看女知青愿不愿意做饭的时候捎上你们。”
“如果不怕麻烦别人,也可以委托社员帮忙做。”
让社员帮忙做饭,这事儿有利有弊,赶上不地道的人家,说不得就会偷摸克扣口粮。
当然,如果运气好赶上地道的,家里炒的菜也会愿意多分一些给知青。
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是委托别人的事,那就没有让人白干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