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佑推着自行车去国营饭店买了一只烧鸡才回家。
器械组五点下工,他六点半左右到家。
山头处半边天的晚霞,树上的之了丝毫不忌讳天黑,还是“vvvvv”不厌其烦的叫着。
唐梅在屋侧打扫猪圈。
堂屋里,栅栏匡外侧熏着艾草香,里侧大宝二宝玩闹着。
也不知道小家伙们是骨头软还是怎么地,弯腰俯身间,流着哈喇子的小嘴竟然能咬到脚丫。
傅璟佑进屋正好看见这一幕,生怕他们脚丫踩脏了,再把什么脏东西吃进肚子里。
赶忙抱起二宝制止。
二宝撅起小嘴,扯着爸爸衣服呸呸:
“粑、粑粑……麻麻,麻麻……”
地上大宝仰着小脑袋,黑黝黝的眼珠瞅了一眼。
爸爸爱抱妹妹,不喜欢抱他。
他也不希罕爸爸抱他。
咬脚丫可比抱抱好玩多了。
“噗噗”吐口水,大宝趴下身子继续咬脚趾头玩。
傅璟佑没看他,注意力全在二宝身上。
“夏夏真棒,真聪明!都会喊爸爸妈妈了。”
亲亲二宝小脸,傅璟佑抱着二宝往房间里去,想跟陆淼分享这个好消息。
一进房间却是愣了一下。
床上小毯子被掀开,枕头上的枕巾还有被压出褶皱的痕迹。
可是床上没有人。
傅璟佑心弦激动紧绷,仅是一瞬,又慢慢平息下来。
大概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春冬天气暖和时,他总抱陆淼出去晒太阳。
夏天有时候也会把凉椅挪去厨房,带陆淼吹穿堂风纳凉……
时间已经很晚了,天黑厨房蚊子多,要把陆淼抱回来才行。
傅璟佑凌唇唇角抿直,把二宝放到大宝身边,提起刚才放在地上的烧鸡包裹往厨房去。
走近厨房门口,他忽然缓下脚步,又不敢往里了。
陆淼……
他多希望她可以醒来。
可是他知道。
她不会醒来的。
好久没酸涩过的眼眶,再度酸涩起来。
吸吸鼻子,傅璟佑抹了一把脸,迈出脚步跨进厨房。
与此同时,厨房后门忽然垮下一物,撞得单扇木门“哐哐哐”响。
傅璟佑手里东西落地,心跳差点止住。
他不知道自己的反应,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快。
在身体依附着木门的人,马上就要摔在地上之前,及时将人接住。
他深邃桃花眸愕然睁大,盛满了眼泪。
喉结里鼓动出来的声音,委屈的像是小狗的呜咽。
在那瞬息之中,男人连呼吸都忘了进行。
“是不是吓到你了?”
天边晚霞泛着七彩的光晕,和那天的一样美。
女人长发披肩,霞光之下的瘦削身躯,脆弱得好像不用碰就会碎掉。
可她弯眸笑得恬静,皙白虚弱的指尖温柔蹭过他眼角,水底黑玉般的眸子倒映出他落泪的模样:
“我看见宝宝了,没看见你……以为你在后院。”
“怎么办呀佑哥,我好像睡得太久,要不会走路了。”
她轻轻低语。
许久不曾说话,微哑的嗓音混进风里,总有一种缥缈的不切实际感。
男人瞬息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你好狠心,你好狠心!”
在时隔快十个月之久的下午,他终于再一次找回了他的爱人,见到了他的精神支柱。
他鼻音加重,由一开始的无声落泪到嚎啕大哭。
“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语无伦次,诉说着这段时间的无奈和心痛:
“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想死,我每天都想死!”
没有尽头的等待,差点耗空了傅璟佑的所有。
有时候骑车路过池塘,他都想着干脆一头扎进去算了。
可是床上的陆淼怎么办?
明毅明夏怎么办?
傅璟佑总是想着,坚持一天,再坚持一天,。
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呢?
终于,终于!
他搂紧陆淼,长期以来以沉默和冷淡来掩饰的坚挺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你怎么才醒,你怎么才醒啊!”
陆淼先是笑了一声,紧接着忽然蹙眉瘪起唇瓣,跟着落下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
她颤手捧起他的脸,钻进他怀里,用力抱紧他脖颈。
她懂的,她懂的!
她一直都懂,她什么都知道。
他的无助,他的痛心,他的崩溃……
重逢的喜悦过去后,便是揪心的心疼。
陆淼潸然泪下:
“对不起,丢下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