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辖。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无权从县衙里拿人来问。
更何况,这样的事本就不该步钦过问,自有边辅管辖。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边辅与边城诸县关系向来友好,怎可能帮着步钦这样一个空降的军政要员,反过来查自己的兄弟机构呢?
更何况这一切都只是步钦的猜测。
“我明白了,”温时玉长舒一口气,“你是想让我劝说我爹,给你一个查人的机会。”
“但步大人,我是县令的女儿。”
“你让我要如何开这个口呢?”
步钦默了一瞬,道:“我会把事情的始末告知令尊。”
“你站在我这一边,便是站在朝廷这边。兹事体大,令尊会理解的。”
朝廷?
温时玉听到这话,一瞬甚至不忍抬头看他。
她该怎么告诉步钦,不久后的将来,就是他深深信赖,并为之不懈奋战的的朝廷,亲手将他推进了“叛国”的深渊呢?
她叹了口气:“罢了,我尽力一试吧。”
“但事先言明,步大人,如若没找出奸细,你又当如何?”
步钦怔了一瞬,摇摇头。
看样子是还没想好。
温时玉着实为他的诚实无语了片刻。
大哥,你拉人上贼船,居然连理由都懒得编吗?
“也罢,”她扶额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就当还你那日救我的人情了。”
“那这几日我去探查和陈二柱同行之人,您还是多搜集些证据。”
“这样,回我家拿人时至少底气也足些。”
她站起身跟步钦道了声别,正准备把他借给自己的人一并招呼走时,拉开门却愣在了原地。
“人呢?”
……
隔壁的厢房里,有两人正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中。
“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贼人,我只是奉命行事!”杨木栖郁闷极了。
苍天明鉴,他刚一进来,那日不肯给自己松绑的丫头就捂着嘴惊呼一声,指着他道:“你就是那个贼人!”
花枝冷笑一声:“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跟在我家小姐身后,不是贼人又是什么?”
“若是你主子吩咐的,那岂不更说明你们蛇鼠一窝,从上到下都烂透了!”
杨木栖闻言气得快抓狂了:“这是军中常用的手段,怎么能算是……罢了罢了,我与你说不清楚!”
怪不得主子身边个个都迟迟不娶亲,天下女子若都如此难缠,他还是宁愿孤单一辈子。
房门这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温时玉探了个头进来,笑眯眯地看向他俩:“从外面就听到了,你俩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小姐!”花枝眼睛一亮,而后斜了杨木栖一眼,“没什么,只是奴婢听军爷教些规矩罢了。”
杨木栖一听就知道花枝是在讽刺自己刚刚说的“军中常用手段”,顿时满腔憋闷无处发泄,只能将求助的眼光投向步钦:“主子……”
步钦木着一张脸,在他希冀的目光中开口:“这几日,你先跟着温小姐吧。”
“主子?!”杨木栖闻言近乎昏阙过去,一张俊脸惨白,身形摇摇欲坠。
步钦别开眼,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以后她吩咐什么,你就做什么。”
他昨晚就做出这个决定了。换个环境待待,或许反而对杨木栖的心疾有奇效。
温时玉在一旁看得好笑,轻盈地走上前,拍拍杨木栖的肩,用一种哄小孩子的语气道:“听话,过几日便送你回来了。”
杨木栖抬头看看自家主子冷酷的神情,又看了一眼笑吟吟的温时玉,终于明白此事没有回环余地,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跟在温时玉身后走了。
同样鼓着一张脸的还有花枝,她狠狠瞪了杨木栖一眼,当晚被温时玉哄了许久才好。
*
县衙里。
“老郭,老郭呢?”
温邈埋在一堆公文里忙得焦头烂额,抬头冲着侍从大叫:“快去,把郭县尉找来。”
“温大人,叫下官何事啊?”
一道乐呵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郭守业一张胖脸酡红,双眼迷蒙,醉醺醺地踱进来。
温邈一见他那副模样就气得捶胸顿足:“好哇你!我不是跟你说上头来人了巡查了吗!”
“我在这里忙得一天连玉儿都见不到两回,你倒好!又去宿醉喝酒了?”
“那,嗝,那都是例行公事,”郭守业打了个酒嗝,懒洋洋地摆摆手,“老哥哥,你太紧张了。”
“你知道来的是谁吗?”温邈压低声音,“来的是步钦!”
“步钦?”郭守业闻言掀了一下眼皮,随即又满不在乎道:“管他什么不亲、不疏的,叫我来何事?快说完,我好继续吃酒去!”
“哎,你……”
毕竟是共事了大半辈子的老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