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重叠，通俗来讲就是在一个创口上连续重伤了两次。
一般情况下，要是仵作粗心一点，也不会发现这些，可他这位老伙计验尸快四十年了，起码这样的问题，绝对不会验错。
外行人听了不觉得什么，可王平破了这么多年案，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他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孙夫人之死，是凶手连续捅了两刀，先重创，再补刀？
他一沉思不要紧，可在旁观者看来，则古怪了起来，不然为什么王大人像被点住了穴位一般。
有人想要张嘴问怎么回事，便被带刀侍卫一个冷眼直接将话给吓了回去。
以安跟在母亲身旁，刚才王仵作的声音不算小，自然她也听见了。
有人在孙夫人的伤口上又加了一刀，她前生做过那么多任务，也接触过许多的嫌犯，这种行为的动机，要么是死仇，非解恨不罢休。
要么就是要遮掩藏匿......
她将视线落在孙家父女身上顿了顿，很快又垂下了眼眸。
而王平，此时此刻他的脑子要炸掉了。
良久，才呼了口气，看了王仵作一眼。
“你继续。”
“是，大人。”
王仵作清了清嗓子，道：“死者腹部伤口血迹喷洒范围小，且以伤口创伤判断，第一名凶手有可能是左手行凶。”
“左撇子？”
“第一名凶手？”
六皇子宁澈嘴巴比脑子快，他明明记得刚才孙姑娘说的是看见一个颈后有黑痣的男子行凶逃离，怎么出现第一名凶手？
这么想，他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至于左撇子的问题，自然是王平问的。
王仵作看了看俩人，凭借多年的经验，他选择了先回答皇子的问题。
“凶手应该是两个人。”王仵作恭恭敬敬的道。
“第一个应该是孙姑娘看见的男子，力度集中，刀口利落，但这一刀应该不是致命刀。”王仵作伸手在自己腹部比划了一下。
“第二个凶手的动作，应该是补刀。在死者重伤陷入昏迷后，凶手握着腹部的刀向深度再按了半寸，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同一个伤口处会出现深度不一的情况。”
王仵作说完后，老老实实的弓着腰。
但这话，可是点了炸弹了。
“第二个凶手？”
“什么时候动的手？还握着凶器再按压？难不成是搬抬的时候凶手趁机行凶了？”
“真是倒霉啊，这好好的佛寺净死人了！”
“安静！”
三皇子的声音不算大，但一句话让殿内一肃。
他抬手往下压了压，“王大人，您继续。”
“好。”
王平看着跪着的仨人，“你们三个，把手伸出来。”
既然有第一个凶手、第二个凶手的，那就一个一个的找，就先从最容易的地方入手。
就让他先看看这几个谁是凶手？
跪着的人将手伸了出来，但有一位，脑子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手紧紧在攥在身体两侧，就是不伸出来。
“抓住他！”
那人扑通一下瘫坐了下去，正是方家的那名酿酒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