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点点头,乖乖地捡起书卷,整理好放在一侧,又去提那两桶雪水。
蔺玉池注视着她瘦弱的身影,心中渐冷。
崔善善的脊骨被人间折得太软,献谄与自轻逐渐成了习惯。
这样一个脊骨软弱的凡人,就算不成为炉鼎,修道之路也注定走不长久。更何况,他已经对她很仁善了,没必要再多花心思去培养她。
蔺玉池想罢,不再理会她,拿出一方帕子,开始擦拭自己的笔。
似乎是他方才语气不好,崔善善许久都不敢再开口,却一直在偷偷观察他。
像是在等他脸色好看些,再说上那一番感人肺腑的违心之言。
蔺玉池觉得好笑,就这样与她僵持了几日。
他不教她,她便自顾自学起来。有时裱完字画,便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卷,一边看着,一边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涂画。
每日夜里,他仍旧很晚才回去,每次崔善善都安静地坐在院子里,旁边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
只是自那日他拒绝她之后,见他回来了,也不再像前几日那般与他说话,只是默默地提着油灯走回去。
有一日,蔺玉池突发奇想,悄悄隐了身形,想看看她这副模样还能装多久。
果然,崔善善坐在小板凳上,等了半宿没等到人,嘴巴不高兴地一扁,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蔺玉池还注意到,她在院中摆了几个可笑的草人,没人跟她说话,她就跟草人说话。
“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我只不过是见你可怜,都没人等你回家。”
“待我自己学会了认字,我就……我就再也不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