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言辞委婉,说话间,却也把拒绝之意,表达了个十足十。
“啧,可惜,可惜。”
吴有德摇头晃脑。
目送这位略读过几天书的渔家子离去,沈言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挪回到自己面前的书册上来。
眼前墨色文字浮动:
【经学《论语》(未入门)】
【进度:(28/100)】
【效用:无。】
......
【经学《孟子》(未入门)】
【进度:(32/100)】
【效用:无。】
......
【经学《春秋》(未入门)】
【进度:(26/100)】
【效用:无。】
这就是他近两日来,每天拿出大半时间,研读四书五经的成果。
堪称惨不忍睹!
在大盛朝,私塾是只教开蒙,不讲经学的。
那位邻乡私塾的郭塾师处,虽然也有四书五经等经学,可老夫子,从来都只是自己看,一个字都不会给蒙童们讲。
原身之前,便没学过科举经学。
等这两日,沈言从抄书铺里,找来几套《论语》、《孟子》,一读之下,便觉为难!
须知道,这年头的书,是没有标点的!
所谓“句读”,全都要靠先生一句句领着,学生反复诵读,才能把怎么读书、怎么断句牢记在心里。
简直就是不传之秘。
沈言空有典籍,却不懂断句。
读都读不通顺,仅靠半蒙半猜,就更别指望理解其中精义了。
这种全然不知所措的情况下,面板进度,自然提升缓慢。
怕是得请人指点一二......
只要入了门,就不怕肝不出来!
这样想着,少年磨了磨牙。
“咳,咳。”
也就在这时,抄书铺的孙老掌柜,睡眼惺忪地踱了几步过来,不无好奇地咳嗽两声:
“小沈,你是想读书进学?”
“是。”沈言颔首。
“可是有志于科举?”
“学生正有此意。”
说着,沈言眼珠转动:
“不知是否能请孙老先生,稍加指点,这几卷经典,究竟应该如何‘句读’才对?”
“诶!”
老爷子摆摆手:
“我一老朽,年轻时侥幸中了童生,如今多年不治经典,若是教你,岂不误人子弟?”
“还请老先生不吝赐教。”
孙老掌柜轻轻摇晃了几下脑袋:
“我的意思是,小沈,你若有心进学,完全可以去本县的书院嘛!”
书院?
沈言一愣。
本县郊外,确有一座龙场书院。
他自然知晓,也曾考虑过这个选项。
可在原身记忆中,那位郭塾师所言......
“本县书院,不是只收秀才入学?”沈言疑道。
“秀才那是廪生。”
老先生摇头晃脑地说:
“自有朝廷拨出钱粮,供给他们读书。
“可偌大的龙场县,一共才多少位秀才啊?
“余下童生,还有你这般的白身,有心进学,还不能自己掏钱旁听,去当个‘捐生’了?还不是一样地读书明理。”
原来是这样?
还可以自己掏钱,去书院旁听的?
郭塾师一知半解,真真误人子弟。
沈言眸光放亮。
带着峰回路转般的心情,少年略一沉吟道:
“还未请教孙老,当‘捐生’要花多少银钱?”
“一季七两,最多。”
须发皆白的老人迟疑了一下,随即又补充一般说道:
“小沈你在我这里,抄完这整套的《杨文贞公文选集》,其实就差不太多。”
这......
沈言难得地苦笑一声。
七两白银的束脩钱。
一两白银,就是一千文铜钱。
银贵而钱贱。
真用铜钱去交换,大概率,换不到足额的分量。
白银七两,可就是足足万余钱,抄书都要抄上五十多本!
短时间内,根本拿不出来。
毕竟,他家中积蓄,当晚已被那个泼皮地痞赖安定给掠走。
眼下自己手中,也就是抄书所获那一点酬劳,还要减去柴米油盐酱醋等一应杂项开支,真正攒起来的,连白银一两都凑不够。
不过,孙老掌柜也确实给他,指点出一条学习四书五经的明路。
沈言由衷抱拳:
“谢谢老先生指点。”
“随口一提而已。”
老人呵呵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