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居正还是保持着弟子之礼,对着徐阶继续恭敬的说道:“阁老,学生来之前王爷也给学生提了一个人选,让学生告知阁老知道。”
徐阶听到这话,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快说,王爷提的人选是谁?”
张居正深吸了一口道:“王爷提的人选乃是现任大明联储主席兼户部侍郎高拱高肃卿。”
徐阶听到高拱的名字之后,也瞬间呆滞在了原地。
“高拱?”
徐阶不敢相信的又重复了一遍高拱的名字。
张居正嗯了一声,继续回道:“正是高拱,裕王爷的意思就是高拱。”徐阶一下子就懂了,他明白了朱载坖的用意,但是一直谨小慎微的他,不由又用惯性思维忧虑了起来,“王爷他怎么能推荐高拱呢?这要是引起了陛下的猜疑可怎么办?”
张居正叹息一声道:“阁老您忘了,如今的王爷是监国王爷,不是一般的皇子亲王,他已经开府处事多年了,陛下若是不信任王爷的话,又岂会在上次责罚王爷禁足之后,又让王爷继续开府行监国之事呢?这其中的道理,阁老应该明白呀。”
张居正的这句提醒,一下子也点醒了徐阶。
让徐阶明白未来真的要变了,青词写的再好,可能也要成为过去的事情了,将来的事情肯定不是一首精妙绝伦的青词就能获得信任和青睐的。
徐阶失神的走到书房旁的一张椅子处坐了下来,他靠着椅子的背靠上,脸上的恍惚之色还未消退,好像张居正刚刚的话还是让他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过很快徐阶也接受了这个现实,徐阶叹息一声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呀,老夫确实老了,如果不能好好的体会王爷的心意,将来也必然会随着严阁老一起被清出朝堂。我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呢?到头来居然只得了一个跟班阁老的评语,真乃是时也命也呀。”
张居正看着颓废的徐阶,又鼓励道:“阁老请振作,王爷绝非有此意,他只是想让阁老能有一个自己的主张和见解,不要再像原来那般韬光养晦,示弱于人了。”
“如今的严党看似张扬,其实也早不复往昔之色,所以现在也正是我等正义之士奋起拨乱反正之时,还请阁老振作起来,为学生等榜样。”
徐阶又被张居正鼓励了一遍,神色也终于恢复了不少,他也渐渐的回神过来,好似也想通了问题。
徐阶道:“高拱为人刚正,这些年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从京师特区初建,再到如今的大明联储,他的功劳都是不可被忽视的。纵然是没有王爷的提及,我们也应该看到高拱身上的优点。”
“而且,按照之前王爷创办大明联储的规则,高拱也马上到了任满换届之时,他也不能继续在大明联储主席的位置上待着了,与此同时他也不会再在户部侍郎的兼任转虚为实,应该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成为天下百官学习的榜样。”
张居正听到徐阶这么一说,也连忙附和道:“阁老所言极是,高拱这些年的成绩有目共睹,他确实该为一个榜样,让天下百官学习,若是此番我们可以推荐高拱入廷推名单,哪怕最后他未能获得一致认可,这也能体现出我们推人荐人的无私之心。”
“所以,还请阁老早日明断此事,正式将高拱作为新任吏部尚书的廷推人选送到陛下处,待到明年正式廷推之时,也可以高拱为一面旗帜,彰显我们与严党的不同之处。”
徐阶重重的嗯了一声,“说得对,我们不能像严阁老他们那样任人唯亲,我们要唯才是举,谁有能力我们就推荐谁。这次老夫会积极主动向陛下推荐高拱,你们到时候也根据实际的情况在廷推之上选出最符合朝廷需要的人选即可。”
听着徐阶这样的话,张居正也松了口气,可算是把徐阶给安慰鼓励过来了,要不然一下子把徐阶的心神给搅乱了,以后的清流可怎么办呀?
张居正对着徐阶再拜,“阁老好好休息,学生还有要务要办,先告退了。”
徐阶看了张居正一眼,也破天荒的送着张居正出了书房门口。
要知道搁在以前的时候,张居正来拜见他,无论是前还是后,他都稳坐如山,从来不会起身相迎,也不会起身相送。
但是今天的事情,却让徐阶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他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了,将来的事情他可能要更多的依靠张居正帮他了。
所以与其等到张居正真正独当一面的那一刻他再这样,还不如趁着张居正未到那一步时,就先表现出来足够的看重和期待,以换更好的将来后路。
离开徐府之后的张居正在见识到了徐阶这一面后,他也没有感到过多的失望,反而在想通了高拱都快要出人头地了,自己的机会还会远吗?
所以在这一刻张居正的心情也是无比激动的,他要按照之前在裕王府中等到的朱载坖建议,去重新的修改和润色自己那篇关于扩大顺天府及明确顺天府尹和顺天巡抚权责的奏疏。
这份奏疏如果得到了朝廷的批准以及嘉靖皇帝认可,那么接下来的这几年就是张居正真实展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