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仙庭回来坐下,低声问道:“谢公子,我表现的还可以吧。”
“东家,实在好的出乎我的意料,委屈你了。”
顾仙庭听谢傅叫自己东家,感觉有点怪怪,嘴上淡道:“一点小事,委屈什么。”
若论抛头露面,今日场面比起她这一年多来,差远了。
正说着话,会馆进来数人,当前一人,年过六旬,双鬓胡须泛白。
江南东道的粮商们立即热情拥上,恭敬打着招呼:“朱老爷。”
与对待李百咏的态度判然不同。
叶结衣低声道:“你最大的竞争对手来了,那老头就是杭州朱家家主朱正良,旁边那个是他的儿子朱师德。”
“江南东道粮食经贸一直都是朱师德在经营,朱正良早已经退居幕后,今日是来给他儿子押阵的。”
朱正良与一众江南粮商打了招呼之后,破有深意朝李百咏看去,却没有上前攀谈结识的意思,在一众江南粮商的拥护下坐了下来。
从这一举动,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敌对的氛围,会馆内也分为两大阵营,李百咏带来的人也不少。
叶结衣低声道:“看来杭州朱家很得民心啊。”
谢傅笑道:“这倒未必,毕竟杭州朱家作为江南东道粮食总商,如同他们的衣食父母,岂能不尊不敬,除非你不想吃这口饭了。”
过了一阵,一位国字脸的男子出现,众人见了纷纷站起致意打上招呼:“叶老爷。”
叶结衣低声道:“这是我的父亲叶梅询。”
谢傅回头看了叶结衣一眼,笑道:“还好结衣姐你长的不像令尊,不然可就长的方方正正。”
叶结衣嗔怪道:“你什么意思,找死吗?”
旁边的顾仙庭一双美丽的眸子看着说说笑笑的两人,表情透着猜想。
叶梅询拱了下手,作统一回复,当众宣布竞标的要求和条件之后,便要离开。
朱师德起身离开快步追上:“叶老爷,请那边叙话。”
“朱老爷,抱歉。”
叶梅询客气应了一声之后,对着身边中年男子道:“万里,朱老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你跟朱老爷说一下。”
朱师德愣了一下,叶梅询已经离开会馆。
端坐着的朱正良眉头微微一皱。
叶梅询此番举止向所有人传达一个信息——此次竞标,不念旧情旧识,绝不徇私。
朱师德阴沉着脸回到桌位,父子二人朝不远处的李百咏投去复杂的神色。
多疑的猜想,是不是李百咏暗中动了什么手脚,才让叶梅询对朱家态度如此冷漠。
今日来了这么多粮商,其实参标的只有五家,其他人都作为见证人。
这五家分别是杭州朱家朱师德,博陵郡李家李百咏,陇西元勒,扬州霍端,最后是苏州顾仙庭。..
其它四家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这苏州顾仙庭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而且是个美丽的小女子,均露出惊讶的表情来,这不是开玩笑吧。
可当看到对方搬上装满一箱子的标书,又将一箱箱的银子搬进会馆,这才确定这位美丽的小娘子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以箱子的规格,应是一千二百两制,约莫八十多个箱子,那就是十万两。
五万两担保金的高门槛已经足够将大部分商人拒之门外,十万两足见实力雄厚。
朱师德眉头微微一皱,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顾仙庭来,在此之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实在让人心里没底。
而对于李百咏、元勒、霍端这些竞争对手,他早就做出一番调差了解。
坐在旁边的朱正良低声问道:“师德,怎么回事?”
“父亲大人,我也不知。”
单从能一下子拿出十万两这一点,对方的来历就绝对不简单,普通商人哪有能力拿出十万两来。
如果只是大富商还好,要是背后代表着什么势力,就让人有点忌惮了。
姜还是老的辣,朱正良淡淡道:“稍安勿躁。”说着对着身边一人低声问道:“去查一下这十万两是从哪里出来的。”
朱师德闻言一喜:“还是父亲大人有办法。”
十万两不是十两银子,遮不住藏不了,运送的过程必定招摇过市,只要知道这十万两从哪里出来,就知道这顾仙庭背后代表的是谁。
李百咏这边似有同样疑惑,正跟身边人窃窃私语。
霍端却暗暗露出惊讶之色,他的惊讶并不是来源于顾仙庭,而是谢傅。
作为一个生意遍布全国的大商人来说,他的消息自然无比灵通,早在数日之前他已经获悉一个惊人的消息,新的淮南道指挥使即将上任。
一开始霍端并没有放在心上,距离上一个淮南道指挥使上任,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而历任淮南道指挥使都活不过一个月,不是死在路上就是死在任上。
究其原因,是江南东道有很多人都不喜欢出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