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华轻声试探:“大人根本无需为了这点而冒犯顶撞豫东郡王府,就算大人身居高位,也无需树此强敌,为自己日后凭添无数麻烦。”
或许换个人就被赵宝华给说动了,但是谢傅却把自己当做村民的一员,所面对的是自己的切身利益。
抿心自问,他如果是这村民中的一员,是不是很渴望有人能够帮助他们,为他们主持公道。
如果连二品节度使都畏惧强权,不能替他们主持公道,又有谁能够给他们主持公道。
“数百条人命,你跟我说是小事,”
“毁人陵墓犹如杀人父母,大人请三思。”
赵宝华想让谢傅好好掂量事情的严重性,这可不是小矛盾,而是深仇大恨。
谢傅淡淡一笑:“我这不是还没杀。”
“大人此举却与杀了无异。”
谢傅轻轻道:“杀了又如何啊?区区一个豫东郡王府,我还不放在眼里。”
赵宝华听了倒吸一口冷气,就算当今天子也不好当面说这种狠话,这不是逼人造反,他实在猜不透对方是何来头。
心念迅速数转,或许对方是故意为之,本来就是来找茬的。
如若如此,这种权利斗争最为凶险,像他这种小鱼很容易被祸及。
轻轻询问:“大人可知大观国数个异姓郡王互为表里,大人若是得罪了豫东郡王府,只怕相当于把几个几个郡王也一并得罪了。”
“就算神武阁的林定波和李敬堂见了我,也许卖我几分面子,未必就真敢跟我翻脸。”
赵宝华听谢傅提起神武阁,又说出此两个人的名字,脸色一变,神武阁第一人林定波乃是永阳郡王爷的叔叔,而李敬堂恰恰就是豫东郡王的亲弟弟。
此二人虽无爵位,却是神武阁的重要人物。
综合种种,赵宝华恭敬看向谢傅,轻轻询问:“莫非是太子殿下。”
谢傅哈哈一笑:“我与太子殿下也算一见如故。”
“大人是何方神圣,还请明告,下官实在忐忑没底。”
谢傅沉声道:“赵宝华你最好老实一点,或者装傻也可以,要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赵宝华顿时头大如斗,颤颤巍巍说道:“还请大人给下官指条明路,不然下官死定了。”
“似你这种见风使舵之辈,我管你死活!”
大冬天的,赵宝华额头上的汗水却滴滴答答直流,似这种大型权利斗争,他们这种小官小吏最为凶险,一旦选错了,就全家死绝。
傻瓜都知道该站在豫东郡王府这边,可是这位大人给自己的感觉太高深莫测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这种感觉太痛苦了,惨兮兮道:“大人,下官可以装傻吗?”
谢傅轻轻拍了赵宝华肩膀,微笑道:“赵大人,生死有命,有时候躲不过去,只能说你家风水不好。”
赵宝华双腿一软,竟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赵宝华在谢傅面前唯唯诺诺,众人都看在眼里,不用说郡守大人这是遇到大人物了。
龙胆村一众村民扬眉吐气之余,议论纷纷起来:“仙师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郡守大人见到他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秋平问道:“小棠,这位谢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秋槿棠应道:“二叔,我也不知道。”
秋鸿笑道:“爹,我看这回能够替我们主持公道,早些时候我以为谢公子想施舍银两救济我们,却没想到是想替我们永解困苦。”
秋平却理智道:“如果只是对方郡守大人就好了,可我们面对的却是豫东郡王府。”
听父亲这么一说,秋鸿又没底气了,“爹,你说豫东郡王府的人来了,谢公子会不会退怯。”
秋槿棠坚定应道:“谢大哥是不会退怯的。”
父子两人惊讶朝秋槿棠望去,只听秋槿棠说道:“这事的前因后果,谢大哥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也是知道挖井会冒犯豫东郡王府,却依然挖井。”
耆老微微眯眼,熬了二十年,总算要熬出头了,心中情绪激动,苍老的双眼竟有些湿润。
没有人清楚,作为一乡之长,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这一刻的到来,天开眼了。
就在这时一阵蹄声如雷,轰轰隆隆有如千军万马。
众人心中一凛,望了过去,只见小小的山道上卷起尘土飞扬,犹如一股飓风奔袭而来。
虽被扬尘遮掩,未见来者,但是这股汹汹气势,所有人心中隐隐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除了一件事,这无金无银的小山村才会引来不速之客。
赵宝华骇道:“坏了,豫东郡王府的人来了。”
让豫东郡王府亲自出面处理,那他就是失职了。
谢傅却道:“来得好!”
随着接近,蹄声响彻如雷贯耳,扬尘弥漫的狭小山道,终于看清是数十匹骏马一字奔来。
此刻龙胆村零零散散聚集着两三千人,随着这数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