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吴爷来说,那侍者确实算普通了。
为了不惊扰到其他贵客,明月楼张管事连忙躬着身子赶了过去。
“吴爷!吴爷衣服怎么湿了!”张管事面露惊色,转头直接踹向地上的侍者,怒声斥道,“该死的奴才!竟敢冲撞贵人!还不赶紧滚去后堂领板子!”
紧接着,张管事赔笑恭敬道:“都是奴才们没侍候好您,奴才这就让人带您去换衣服,阿芸!”
很快,一位白衣貌美的女侍者走了过来,将自己送进吴爷的身前。
“吴爷,奴婢陪您去换衣服,可好?”
若是平时,吴公子说不定就跟着美人走了,但这次,他心头怒火正需要宣泄。
吴公子甩开白衣女侍者,再次将爬起来的侍者踹到在地,踩上对方的脊背。
“谁准你走了?”
侍者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张管事再次扯开笑脸,刚想劝两句,就被吴公子的话定在了原地。
“你想死吗?”
张管事缓缓后退,注视着吴爷对侍者的凌虐。
好不容易当上明月楼二层的管事,张管事当然不想得罪这些权贵,但今日龙舟竞渡,这里都是皇亲贵胄,若是让其他贵人们心情不好了,他更难逃罪责。
看来只有请主管事五娘子了。
白衣女侍者在一旁提醒:“五娘子在陪着定国公世子和少卿大人他们呢。”
对,
定国公世子如今与崔家大爷走的近,上头其余贵人未到,五娘子必须作陪。
望着地上已经吐血的侍者,周围经过的贵人都没开口,甚至有的还嫌弃的走远了些。
虽然吴公子出身商贾,但其阿姐却是齐王最宠爱的侧妃,一个奴才而已,死了便死了,还不至于让他们开口求情。
有纨绔在一旁凑热闹:“吴劼!别把血弄得满地都是啊!不然五娘子可饶不了你!”
吴劼扯开唇角:“爷到时候给五娘子赔罪就是。”
就在张管事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楼梯处传来阵阵恭维声。
有贵人上来了!
张管事还没走过去,就一团黑影撞的后退了两三步。
他捂住胸口,低头时望进了一双野性难驯的眼眸中。
小少年黑色衣袍紧束,服饰与外面那些划手较为相似,可若是细看,便知晓对方穿的是极为华贵的墨玉锦。
但这张桀骜不羁的小脸张管事却从未见过。
恰好这时一层的尹管事笑着走了过来:“这位是镇北王的嫡孙,燕小公子,小公子要先在二楼观望一下。”
镇北王!
张管事睁大双眼,还没来得及对尹管事说吴爷的事情,就听见身后传来不悦的质问声。
“怎么回事!还弄了这么多血!”
张管事的老脸瞬间皱成一团,不顾尹管事询问的目光,他连忙躬身跑了过去。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一个管事能处理的了。
“小屁孩,没你的事!赶紧滚开!”
燕景权扫了眼对方身上的衣服,嗤笑出声:“都说天京的明月楼非皇亲贵胄不入,你一个商人怎么进来的?管事呢?赶紧把人轰出去啊!”
跑来的张管事汗如雨下。
大晋的皇亲贵胄指的是四姓五权六望族,除此之外,皆为百姓。
虽然吴家并非贵胄,但却早已凭着齐王侧妃进入了这个圈子,这些年,还从来没人敢让吴公子离开明月楼。
吴劼踩着奄奄一息的侍者,瞅了瞅只到自己腰间的小兔崽子,忍不住笑出声。
“燕小公子,刚来天京就在赏花宴上惹事,你还真是你阿翁的好孙子啊。”
燕景权脸色转沉:“你再说一遍。”
挥开阻拦的张管事,吴劼边叹气,边嘲讽道。
“爷说你像你阿翁,怎么,你不喜欢啊?”
燕景权捏紧拳头:“小爷今天...”
“燕景权!”
燕景权扭头,讶异道:“慕容稷?你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慕容稷的禁足早在三日前就解除了,可昭明帝和沈良妃还是觉得她该多养养身体。
自从慕容稷能走路之后从来没在一个地方待过这么久,她实在憋不住,后来在她的千般撒娇保证下,两个监护者终于答应放自己出来一天,虽然跟了些宫侍,但好歹能出来呼吸呼吸不同的新鲜空气了。
慕容稷慢悠悠的走到对峙的两人中间,看向地上满脸是血的侍者,眉头紧蹙。
“张管事,”
张管事连忙上前:“小世子。”
慕容稷抬起小手半遮着眼睛:“我身体虚弱,见不了血,把人带走吧。”
张管事激动应声。
可就在其他侍者将要把人拖走的时候,吴劼又说话了。
“这人爷要了,送到吴府。”
张管事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