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荆远中将轻叩木门,久不见人回应,便朗声喊了一句:
“有人在吗?”
院内隐隐传来动静,却并未走过来开门。
“你找谁?”
是一道清丽的女声!
怪不得如此警惕。
“我找李二壮。”
“俺当家的不在,他去山脚村子里磨面去了。
此时不方便开门请您进来,还望您在门外稍等片刻。
算算时间,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透过木门缝隙,只见一红衣女子,右手拿着把菜刀,万分戒备。
得,这是拿他当流氓防呢。
理解地点了点头,温声应和:
“行,你忙,我去路口石头那坐着等。”
随后,脚步踩得重重的,缓慢走到石头附近。
顺手解下空空如也的背篓,跳到石头上站定。
低眉朝山下看去。
一衣带水,河流蜿蜒而下。
有人乘船在水中央,撒网捕鱼。
暑热难耐,有孩童光着膀子在河边戏水。笑闹声在寂静的山林中传播得很远很远。
眼角眉梢渐渐柔和,嘴角上扬,脑海里不由浮现起,七十年代,带着一双便宜儿女,在河边用竹筐捞鱼的温馨画面。
“武师大人!”
一道惊呼,蓦然响起,扯回了荆远中将飘远的思绪。
循声望去,正是此行要等的人。
只见对方挑着两个大竹筐,正一脸兴奋地朝这边跑。
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放下扁担,一脸憨笑。
刚成婚,就是不一样!
胡子刮得十分干净,露出十颗白净的牙齿,非常闪眼。
“武师大人,真的是你啊!
猛不丁的一见,差点没认出来。
还没来得及谢谢您呢。
自从有了骡子车,家里便多了一份营生。
我爹和我哥整天走村串户,收点山货粮食啥的,去附近县城里卖!
很是挣了一份家当。
前天,我刚成婚,正遗憾着,没能请你喝喜酒呢。”
“恭喜了。”
想了想又掏出两颗银花生,递了过去。
“呐,新婚贺礼。好事成双,早生贵子。
收着吧,回头自个添些东西。”
李二壮一见,笑得更真心了。往日圆亮的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细缝。
双手前伸,虔诚接过。
“谢武师大人。您这次来,是不是又要采购肉类啊?
放心交给我们家就是,保虔诚管给大人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荆远中将眼含笑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是个聪明的!省了一番口舌。
利落递过去三百两银票,简单交代了句:“明日,卯时四刻来取”,便提起背篓,飞速离开了。
前脚刚走,后脚院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个红衣美娇娘。
正是李二壮的新婚妻子,柳依依。
“没想到,你还真认识武师大人啊?我还以为你在吹牛呢!
咦?等等!
你手上拿的是……
你哪来的银票?快给我看看!”
说着,伸手就要夺。
李二壮立马侧身躲避,将拿银票的手藏到身后。
“嗯,你刚才肯定躲在墙根下,偷听到了,这可是武师大人,留下的买肉钱。
可不敢给你。”
“去!想啥的你?敢情,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不分四五六的人啊?
我就只是看看,长这么大,我还没拿在手里,仔细瞧过银票呢!”
“呐,给你,好好看看。
一会儿就得拿去,到附近村子里采买鸡鸭鱼猪了。
天气热,不耐放,明天一早,得多请几个交好的人家帮忙宰杀。
一个人给个50文的工钱,就从这三百两银票里出。
嘿嘿……咱不昧钱,但也不能倒贴钱不是?
顶多赚几副猪下水,外加几桶鲜乎血。
要是能买到兔子的话,就更好了。
还能白得几张兔皮,正好冬天里给你做个暖和的兔皮帽。
对了……噔噔噔,看这是什么!
武师大人给的新婚贺礼。
两个银花生。
我刚颠了颠,得有一两银子重。
嘿嘿……呐,都给你,快些收起来。
改明儿去镇上,也买个银簪子带带。”
……
蝉鸣悠悠,芳草萋萋,流水潺潺。
荆远中将离开后,便逆着河流,来到了上游僻静处。
顺手削了根细棍,卷起裤腿,脱了鞋袜,径直下了水,准备叉鱼。
这厢岁月一片静好,那边万书瑶心上人,江槊,也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