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到底是谁挖了粪坑!连屎都要偷!造孽啊!”
“别让老子抓到是谁干的!不然老子打死!”
陆轻筠这手上的馍馍是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不会吧,不会吧,还真有人挖粪坑啊!该不会是那个二笔黑衣人吧!
想到这,陆轻筠忽然惊恐,难不成,他们以为她藏在粪坑里?
这馍馍片是彻底咽不下去了!
苏曼如也听见了那声音,忍住干呕劝:“实在不行,等会再吃吧。”
陆轻筠如释重负:“行。”
因为多了陆子渊的加入,陆轻筠三人只需负责捏馍馍、上蒸锅,陆子修自知浪费了面粉十分理亏,后头也不敢再作妖,众人也总算是赶在天黑之前将所有的面粉给用光了。
馍馍从第一锅的不熟练,到最后一锅的松软,也算是一个进步了。
晚上陆轻筠点了两个素菜,又自己炒了一盘鸡蛋,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嘴里也总算是有点荤腥了
只是有个不速之客。
“张晴雪,你既已不是我陆家人,便自行解决食宿,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大可以去找你的亲生父母。”
王氏瞧着陆晴雪垂眸进门,冷下了脸。
陆晴雪,哦不张晴雪一听,泪珠子就要滑落,她似是不经意的抬起手,衣袖滑落恰好可以看到她那红肿的掌心。
“祖母,哦不,老夫人,晴雪自知做错了,如今也不是来蹭饭的,只是想跟你们换个留宿之地。此前轻筠提过错麻绳的事儿,晴雪手笨,跟厨娘学了一下午,只搓出来三尺,不知可否换取晴雪留宿?”
她倒是聪明了,这回的苦肉计更自然了,那手掌心的红痕也挺真实,看来还当真是下了点苦。
不出意外的,怨种妹控就要出场了。
陆轻筠在心中倒数三二一,果不其然,咱们的好大哥陆子渊就坐不住撂了筷子:
“晴雪你受苦了,你怎得会做这等事,大哥不是说要养你了吗?”
养她?拿什么养?他一个嫡长子,连跟王氏提要求的勇气都没有,还要亲自去揉面蒸馍,这怎得能养她?
她要的是荣华富贵的生活,可不是这种粗面馍馍都吃不饱的日子!
她真是恨不得直接离开,可下午张大却将三皇子的属下带到了她面前,那玉簪的下落还没找到,她离开不了,因此只得硬着头皮来讨好陆家人了。
邱氏嘴也有些心疼,那可是她疼了十多年的闺女,平日里绣花时手指扎破个小洞她都难过的女儿,如今竟是为了生活干起了粗活,邱氏挣扎起来。
陆轻筠当然不会给敌人使用苦肉计的机会,当即便说:“这等活?怎得靠着自己干活吃饭还得被分等级啊。
这搓麻绳我从小就干,初次自然辛苦些,等搓上个十几二十天,掌心起了茧子就无妨了,不信你瞧瞧?”
说着陆轻筠就抬起了手心,众人能够很明显的看到那掌心厚厚的老茧,以及,那一道道伤疤。
原主回陆府,自知身份低微,很是自卑,一直藏着手不敢让人看见,家里人问起来就只说自己以前过的不错,可事实上呢?
养父母不过是农户,养父常年在外走镖,在原主八岁那年出了事断了腿,从此一家子就只能靠着两个女人了,别说搓麻绳了,原主八岁就咬牙拿着爬犁犁地呢!
因此别说这点红痕了,她那掌心粗糙的很!要多少伤有多少疤!
邱氏跟陆恒自然瞧见了亲生女儿掌心的疤,有几处十分明显,显然是结痂后没有经过好好处理才留下了凸起的疤,邱氏不自觉的联想起了养女小时候。
那会儿她不过是擦破了手掌的皮,就有四个丫鬟每日伺候着她,给她敷药,生怕小主子留下一丁点不完美。
可她的亲生女儿,那时候竟是在受苦,邱氏这人爱脑补,一下子就脑补出了一个小人儿在四面漏风的茅草屋独自舔砥伤口的场景。
相比之下,晴雪这点伤,好像就不算什么了。
对比如此强烈,陆子修都忍不住说了句人话:“一点小伤还显摆,大哥你与其心疼她,还不如心疼下自己。”
是哦,陆子渊这忙活了一下午,到现在大胳膊都还抬不起来呢。
痛失陆姓的张晴雪方才的泪目,如今自然显得矫情又上不得太面了。
“你出去吧,既然你想跟着,我们陆家也不是那苛待人的家庭,住宿提供给你已然是仁至义尽,你若想填饱肚子,还是自去想想办法吧。
你那亲生父亲应当还在驿站。”
陆子渊还想说什么,可王氏已经狠狠盯住了他,张晴雪见无人给她台阶,泪奔着小跑出去。
“真是矫情,小时候我摔破了膝盖都没哭!”陆子修大声吐槽,生怕张晴雪听不见似的。
一家子吃完饭,盘点了一下蒸馍馍,这次做了不少,一共有七百多个,看着多,其实也只够一家子吃十天出头。
当然了,要不是陆子渊太废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