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锥之地,又为之奈何?”
她正色道:“此事不必再说,我意已决,劳烦吕官人早些帮着划拨耕田便是。”
吕贤章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因见时辰太晚,忙把几桩要紧事情简单说了,才不得不告辞。
赵明枝稍一犹豫,还是将其叫住,开口道:“我入城时见得城西抛荒甚是严重,又靠着流民棚,如若方便,便在那里看着划一块出来吧。”
她既然开口,吕贤章自然无有不应,一步步慢慢退出殿外,忍不住又做回头,等见得屏风后人影早已转身,被宫人挡着,只露出半幅袖子,他却站着出了许久神,才自走出门去。
出得睿思门,吕贤章心中还想着方才觐见时两人对话,紧赶慢赶,终于在大内落锁前出了宫。
正等从人牵马,同行那亲信迟疑片刻,却是趁着这空隙叫了吕贤章一声,等他转了头,才道:“按理此话本不当属下来说,只那裴节度手握重兵,又有西北足以借势,相公本也不算站理,何必那般针对于他?”
吕贤章不悦道:“我哪里不站理,又何时针对于他了?”
那亲信道:“相公方才所说流言、误会,又说越俎代庖——却不晓得眼下什么时辰,相公又什么差事,如此夜深才从宫中出来,比之那裴节度,难道更为有理?”
吕贤章不满道:“如何能做相提并论?我行得正,坐得端……”
然而他话才落音,忽然明悟,回想方才自己同那裴雍所言,竟是身后尽冒冷汗,再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上了马,黑着脸朝府衙而去。
吕贤章走得晚,等赵明枝洗浴过后,一应收拾妥当,早已过了子时。
她满眼困意,却还惦记着今日取回那信函,临睡前对灯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