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别秦城万里游,乱山高下出商州。
关门不锁寒溪水,一夜潺湲送客愁。
“你说,我们此去要经过武关?”告别了狄琪儿母女,苏靖麟挽着云麒的胳膊,兴致勃勃地问道。既然爹娘云游未归,他们不防也去游玩一番,免得回去麒麟神山干等。既然她和云麒已经决定好了要一辈子相守,早一天晚一天告诉爹娘她觉得并不重要。
“听说是个好地方,神女愿不愿意跟在下一起去看看?”云麒任由她靠着,笑得眉眼弯弯。
“带路吧,我的星君大人!”苏靖麟毫不淑女地大笑着道——这还用问吗!
武关是从楚地通往秦地的关口,真正的武关在秦岭深山里,距他们所在之地二百余里,进入武关,就突破进入关中的咽喉。眼前的武关显系“后人制造”。
城门直脊单檐,方门方窗,暗黑粗犷。中国建筑史上,房子的屋脊变成曲翘状是唐代以后的事,城门符合秦汉建筑的章法。两千多年前,刘邦项羽打赌“先入咸阳者王”,刘邦取武关道而捷足先登。
进入“武关”,又开始上坡。十几米宽的青砖大台阶横在眼前,连续四五级台阶又间断出一个小平台,两人手牵手走过石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天色不早了,我们去找个地方歇脚吧。”云麒捏了捏苏靖麟的手指,这是他跟她说话时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最常用的小动作,他的手总是很温暖,两只手握在一起的时候就显得特别暖心。
“嗯,你决定就好,我听你的。”苏靖麟柔声点头,好容易小鸟依人一回,她把难得的温柔体贴都给了身旁的白衣公子。云麒带着她找了一家客栈,两人相拥而眠。
“云麒,你的手怎么这么烫?”躺了没多久,苏靖麟从某人怀里抬起一只手,有些担忧地想去碰他的额头,“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云麒闷闷地咕哝着,拉住了苏靖麟不安分的手,低头盯着他的眼睛,“青昱告诉我,是你用自己的麒麟血入药,我身上的伤才能这么快恢复。”
“你都知道了,其实我……”苏靖麟话音未落,嘴唇上就是一片温热,这个吻充满了柔情,细细的在她唇上辗转着,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只剩下他的深情,她的柔软。
我这条命都是你的,只要你想,天煞孤星又如何,命数什么的都见鬼去吧——云麒心里默默承诺,他浅浅地吻着她,轻轻地贴着她的唇,然后,更深入地探索。搂着她的手也变得不老实起来,苏靖麟有些羞涩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微微抬起头闭上了眼睛——若问情深深几许?只一个吻,你就知道了我所有沉默的心事。
缘分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很多时候,已经遇到,却不知道,然后转了一大圈,又回到这里。不得不相信,一切的一切都是机缘,亦或是定数。
云麒只觉得,一路行来,他可能与许多缘分擦肩,所拥有的也渐次失去,并非因为不懂珍惜,有些缘分注定了长短。来时如露,去时如电,挽不住的终究是刹那芳华。
窗外夜风轻拂过古树的枝丫,室内月色撩人,苏靖麟躺在云麒怀里,缓缓睁开眼睛,手指轻轻抚摸着云麒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痕,止不住地又心疼起来。
“你身上这些伤,还会不会……”想起那些日子,云麒因为疗伤吃尽苦头,而自己恨不得替他受过——不曾想原来在她心里,会如此在意一个人的安危。
“傻瓜,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些伤啊,早就不会痛了,靖麟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因为你的血,我的身体已经痊愈,力量甚至更胜从前!”云麒一边说一边搂紧了怀里的人,只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此刻。
“云麒,你答应我,再也不许孤身犯险了。”苏靖麟盯着他的眼睛,那双好不容易才复明的阴阳眼,此刻他的眼神那么温柔,眸子里倒映出的却是她的脸。
“我答应你,以后不管去哪都告诉你。”云麒叹息着道,忍不住再次低下头去,以吻封缄!
小小的客栈里,夜风诉不尽人道沧桑,道不尽世态炎凉,唯有你是我身边仅有的一丝温存。温存有时不免嫌少,但它是会发酵的,久久酝酿就溢满了胸腔,终致于缠绵徘恻、不能自己,这也是为什么最感动的总是马车远去的一刻,而不是马车驰来的时候……
天刚亮,云麒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四肢,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然成了某个贪睡懒虫的枕头。他不想吵醒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搭在她腰上的手转移到她身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般轻柔。
看她睡得香甜,云麒忍不住嘴角上扬——眼下他们的关系越发亲密,他只想尽快准备好一切,给她一场难忘的洞房花烛,想到她会成为他的妻他的娘子,云麒只觉得自己在做一个不可思议的梦——如果与你相遇是缘,哪怕是孽缘,我也不会后悔!
来往悲欢万里心,多从此路计浮沉。
皆缘不得空门要,舜葬苍梧直到今。
多少宿命,多少缘分,铺陈一尘不染的风骨,那些洁白的底色,不骄不躁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