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拱卫司衙门。
作为新一任的拱卫司指挥使,韩松近来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其中因由,不光是因为前任的陆九重,给他留下了太多的烂摊子。最关键的是,韩松本身并不是拱卫司出身。而是临危受命,空降过来的。
因而自是无法像是陆九重等这种自拱卫司衙门之中,直接提拔上来的人一样。在继任之后,也可以迅速的接手拱卫司方面的相应事宜。
他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学习适应。
但是在当下,朝廷缺的就是时间。
因而自韩松一上任,便是处理不完的公务。
这不,一直到深夜,他这指挥使的房间里还闪烁着烛光。
“大人,夜深,要不剩下的事,等明儿在处理?”
再次为韩松的房间续上蜡,迟疑了一下之后。跟随韩松多年的侍从在为其换茶的同时,继而开口劝道。
“明天?”韩松随手接过茶,润了润嗓子,继而叹道:“明天的事怕是也不会少,今天早歇,明天就要受累了。而且这其中有几件差事,已经入了陛下的眼。
这一旦明日要是问起来了,我这没个应答,陛下会怎么想?又会怎么看?”
经韩松这么一说,侍从也自知失言,连忙恭声:“是小的考虑不周。”
韩松显然也很清楚,眼前的侍从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为自己考虑,因而自也不会放在心上。
同时可能也是繁杂的公务处理久了,想稍缓一缓。也可能是话匣子打开了,想多说两句。
因而在便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感叹道:“拱卫司指挥使之位,确实是位高权重。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盯的人也多。怕就是司里,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本官的笑话,盼着本官失了圣宠呢。”
“要我说,大人您当初就不该接这份差事,”侍从闻言于一旁也愤愤不平道:“辛苦不说,还不讨好”
“好了,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韩松直接打断手下侍从的话语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既然陛下不弃,委以重任。我等当臣子,自当尽心竭力,为国尽忠。
而且当前的困难,应当也只是暂时的。
等过了这风口浪尖,我熟悉了司的差事,人也招齐了,一切都重新回归正轨就好说了。”
其实还有句话,韩松并没有说。
那就是除了他所说的之外,其实现在的他最重要的还是差一份功劳。
一份能让他站稳脚跟,服众、最主要的是,让天子眼前一亮的功劳。
若有这等功劳在身,那他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浮云。
然这种功劳,显然不是他一个新晋指挥使想立就能立的。这其中除了天时、地利、人和之外。最重要的,还需要一定的运道,而这恰好不是韩松所能控制的。
见已经歇息了差不多了,韩松便将脑海之中浮起的念头丢在一边,又重新开始处理眼前的公务。
然也正是此时,伴随着破空声响,一支羽箭划破长空,跨越了上百张的距离。直接钉在了韩松所在的办公之处的一根梁柱之上!
这里是哪?
拱卫司!
朝廷用于监察天下的暴力机构所在。
竟有人敢动用弓弩这种,被朝廷明令禁止民间所拥有的武器。向其中投入箭支。而且所针对的对象,还是拱卫司指挥使的办公场所。
今要是任由来人就这么从容退走,那整个拱卫司上下都颜面无光。
因而也不管平时,下面多有不服的拱卫司衙门的人,对韩松这位指挥使如何的阳奉阴违。
在箭矢射入的那一刹那。
拱卫司衙门之中,顿时嘈杂之声迭起。并有高手在第一时间,便腾空而起,直接追了出去。
不提追出去的人,结果如何。
相对于射箭的人,韩松更好奇,那一支箭所挂的那封信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没错,箭不是仅仅只是箭。
上面还挂着一封信呢。
而待侍从这边将信取下、上呈,韩松浏览过后,其眼中也顿时闪过一抹精芒。
日月轮转,转眼间便是第二日清晨。
在上过早朝,宣政殿走了一趟之后。韩松便乘车出了皇城,并按照昨天信上所书的,来到了位于城中安乐坊里的一处酒楼前。
入得酒楼,在通报了名字之后,便直接被前来招呼的小二请到了顶楼之上。
而此时,此处酒楼的顶楼早已被人包下,只有位于窗口临湖的一张桌子,有一身着白衣长发披肩的人正候坐在其中。
见韩松这边到来,白衣人便直接站起身来,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同时道:“韩大人,请。”
就这么上下打量了白衣人一下之后,韩松便再次迈开脚步,几步之间,便到了那张临窗的桌子前。
待双方都坐定,小二也退下之后。
韩松终于开口对着眼前人道:“就是阁下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