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三年,八月下旬。
张元带着粮草辎重,来到西夏军营中。
被野利遇乞关押起来的李行,听说他来,顿时燃起生还的希望,嚷嚷着要见他的好叔父。
结果,张元却带来了将李行赐死的圣旨。
这个时候,杀一个李行,已经无济于事。
甚至,李元昊杀了他,还可能会引起李昊的不满。
但,就是要杀他。
若不是他,局面不会到如今这般地步。
赐死李行的当天,张元语重心长道:
“孩子,下辈子,长点心吧。”
李行自知死局已定,叹了口气,道:
“叔父,请告知父亲...早做打算吧。”
李行死了以后。
张元就开始催促着野利遇乞攻打雁门了,
“将军,您要的六十万石粮草均已到了,这些时日,朝廷也陆续派来些军粮。”
“如今可谓万事俱备,是时候该兑现将军你的承诺了。”
野利遇乞唉声叹道:“先生,不是我不想攻打雁门。”
“只是你也看到了,天这么热,走两步就要大汗淋漓,如何攻打雁门?”
“待到秋后凉爽些,再去攻城也不迟!”
张元皱眉道:“自去岁到如今,朝廷耗费钱粮无数,然而战事却无寸进,将军您不觉得过分么?”
野利遇乞不悦道:“先生,慎言!”
“本帅敬你三分,是因为当年我大夏立国时,你居功甚伟。”
“可说到底,你是周人,不是我夏人!你一介书生,就别掺和战事了。”
话音刚落,大帐内,就冲出几人,站在张元身后。
见状,张元怒声道:“你敢对我不利?”
野利遇乞大笑道:“本帅岂敢?只是让你回到帐中,好生歇着罢了!”
张元哼了一声,“整個大夏,都说你野利兄弟二人忠心无比,如今看来,笑谈罢了!”
野利遇乞神情冷淡道:“忠不忠心,还轮不到你这个二姓家奴在此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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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又给野利遇乞派了大量钱粮兵马一事,自然是瞒不过卫渊。
可是等了数日,不见敌军有丝毫动静。
卫渊就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张辅所言。
看来,这仗,野利遇乞是真的不想打了。
闲来无事,卫渊打算将自己的一批心腹,全部提拔一番。
有跟随他从雁门一路厮杀过来的悍勇之将:林兆远、陈阿牛、郭颢;
也有在全军大比武中脱颖而出的精兵:萧逾明、沈青、谢武、梁达。
算上徐长志,总计有八人。
这八人,是卫渊心腹中的心腹。
将来,他若挂帅,这些人,都将是随军出征的将领。
也是他独自培养出来的班底。
除了徐长志之外,其余人,都被卫渊提拔成为营指挥使。
这只是军中职务。
待凯旋之后,皇帝那边,还会赏赐他们一些散阶。
至于徐长志,则无需提拔了。
毕竟,卫渊是营指挥的时候,他就是副指挥。
卫渊是先锋,徐长志就是副先锋。
提拔完众人。
卫渊特意寻来郭颢与梁达,语重心长道:
“代州之战,怕是到此为止了...”
“我被陛下封为忠勇伯,今后就要留在京城。”
“代州是咱们得根,咱们将这经营的固若金汤,不能我走了,就直接拱手让人...”
“我想,让你二人留在代州,将来无论是谁为代州团练使,都要确保,代州在咱们得手上。”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郭颢在代州军队里,有着颇高的威望。
梁达听话懂事。
二人若是打起配合,堪称天衣无缝。
只是...
卫渊再次看向二人,
“平心而论,留在代州,肯定不如去往京城当职。”
“你二人如若不愿,全当我没有提及此事。”
听到这里。
郭颢与梁达相视一眼,陆续开口道:
“将军,末将是随您从尸山血海中一路厮杀过来的,您就是末将的亲大哥,您让末将在哪,末将就在哪!”
“将军,您对卑职有恩,卑职愿留在代州,替您看守此地!”
听到二人回应,卫渊也是松了口气。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将代州当做一条后路。
“离开代州时,我会将数名贴身亲卫留下,在代州军中担任都头。”
“有他们在,也能助你们掌控代州。”
最起码,不会随便来个团练使,就将卫渊的辛苦筹划瓦解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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