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盛老太太与明兰等人离开京城,前往宥阳老家。
盛长柏原定今年参加春闱,结果赶上王安石担任吏部尚书,要对今年官场考究改制。
于是昭告天下,每三年一次的春闱,延迟一年举行。
要不然,再多出几百名进士,对于王安石接下来的改革措施,并无利处。
这事在士林当中闹得很大,好在,朝廷一直在发布与倭寇对战的消息,引得民间津津乐道。
延迟一年举行春闱这事的热度,自然也就有所下降。
既然今年并无春闱,索性,盛长柏就跟着老太太前往宥阳了。
除了他与明兰之外,如兰吵着也要去。
盛竑只得答应,如兰这一去,干脆让长枫与墨兰也跟着去。
正好,让他们与大房那几个子女熟络熟络感情。
林兆远要护送户部拨下的钱粮,约莫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返回东南。
与此同时。
卫渊那边,也接到了组建水军的旨意。
此刻,福州海防大营里。
杨怀仁一脸惊喜道:
“原本以为,组建水军这事,必然困难重重,没想到,官家竟是这么快就应下来了。”
卫渊道:“官家想要文治武功,开海运与建水军,正是官家所需。”
杨怀仁道:“只是组建水军一事千头万绪...卫帅您心中可有主意了?”
卫渊道:“与建造荡虏军相同,一半老卒,一半新兵。”
“老卒从福建路各地海防营中挑选,至于新兵...在东南沿海各地区,挑选一些青壮年,凑足三万人。”
“本帅已经命呼延忠挑选海防营合适人选,待户部的钱粮一到,就可着手成立了。”
杨怀仁点了点头,道:“前些日子,工部与军器监制造的战船,已经运来东南,算上沿海一带陈旧之战船,共计上千艘。”
卫渊道:“本帅已上书,请工部与军器监再造千艘战船,一年为期,分批次送来东南。”
“同时,已向陛下请命,让郭颢前来,约莫待兆远回来时,就能收到结果了。”
站在一旁的萧逾明沉声道:
“郭兄能来是最好,只是郭兄这个人,一向都很有主见。”
他是在隐晦的说,郭颢野心较大,或许难以掌控。
但就目前而言,郭颢还是很听卫渊的话。
对于萧逾明忧心的点儿,卫渊也有思量。
他让郭颢来,无非是要制衡呼延忠,但将来水军究竟是姓卫还是姓郭,卫渊必须要提前做好防备。
在卫渊思索间,杨怀仁直言道:“陛下让卫帅您组建水军,如今您有上书请那位郭将军前来,在陛下与那些士大夫眼里,卫帅会不会有任人唯亲的嫌疑?”
他是担心,迟早有一日,卫渊因势力过于壮大,会被朝廷忌惮。
卫渊又岂能不知这一点儿?
但是官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若是不去争取,只怕待到将来,更容易被皇帝一撸到底。
而且,他若退一步,某些人便会进十步百步。
他若一退到底,某些人更是会踩着他的尸骨上位。
地位到了他这一步,退与进,都不是他一個人说了算了。
比如背后涉及到的势力,两浙、河东卫氏,还有给他送好处的诸多世家商贾...
他即使想退,那些人,也会推着他走,到了那时,反而会更加危险。
“兴建水军,本帅是有私心不假,但更多的,是希望国朝能有一支强悍的水军,用来稳定东南局势。”
“只要问心无愧,闷头做事便是,至于将来如何,留待将来再说。”
时至今日,卫渊才算是理解,那些功勋卓著的大将,为何不能急流勇退。
非是不愿,实是不能。
比如开国将领,那些人,身后哪个不是有着一帮兄弟?
他们不争,身后的兄弟该怎么办?
真要是请辞撇干净一切,混个富家翁是不成问题。
但是行军作战多年,谁没几个仇敌或是政敌?
今日卫渊可以不兴建水军,待有朝一日,海运出了问题,东南局势不稳,这笔账,又该算在谁的头上?
若是卫渊不觊觎水军,不牢牢掌控水军,岂不是一朝谋划都做了无用功?
“兆远到来之时,就是福州开启海运之日。”
“在此之前,我要启程前往扬州广陵县祭祖。”
“怀仁,你留在福州坐镇,大牛,逾明,你们二人各自挑选百名亲卫,同满甲营一道,随本帅前往广陵。”
几日前,卫渊给两浙与河东卫氏族长写了信。
广陵祭祖一事,让他们多派一些信得过的年轻人。
卫渊要从中挑选出来十几人入水军。
之所以为在荡虏军安排卫氏之人,是因为荡虏军就在天子